齊照睡不著啊,雖然嘴上說的厲害,一定要走,但是心裡放不下。
從小就做噩夢,除了娘,沒人重視,後來越來越嚴重的睡不好覺,因為天長日久的原因,人家就更不重視了。
還是隻有自己的娘,擔心的茶飯不思,想盡各種辦法。
好容易,自己過了十八的坎,長大了,也有高人說能找到神醫,所以這些年,一直在外遊蕩,說是找神醫,但是神醫到底在哪裡啊?
其實就是漫無目的的遊蕩,像是一種漂萍,隨時都能死在外面,沒有根。
可能只有在想到孃的時候,才會覺得,尋找還是有意義的。
直到遇到這個女子。
冷漠的心,都知道內疚了,本來自己應該繼續去尋找神醫啊,可是為什麼就想跟著她呢?
現在,還在後悔,方才為什麼那麼衝動就走出來了,她說自己跟著她,那就承認了吧,跟著就跟著了,本來自己就是跟著她來的,承認又能怎麼樣?!
承認,會沒面子,所以堅決不能承認!
齊照坐起來,開始穿袍子。
大樹躺在另一邊地鋪打盹,聽見聲音一激靈:“公子!”
齊照道:“你睡吧,我去方便。”
“奴婢陪著您啊,這黑燈瞎火的,還是山野。”
齊照道:“這兩年什麼地方沒住過?又不是少見多怪,睡你的覺吧!”
齊照不想帶人,當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那個死丫頭對自己那麼冷淡,自己當時還摔了臉子走了,現在再告訴別人是回去看她的,風少羽知道也要笑掉大牙啊,雖然他不敢明著笑。
所以承認是不能承認的,但是不承認難道不可以去見人?!
齊照走出帳篷附近,燈都不敢亮,貓著腰要上山。
不過還是被巡視的人發現了:“公子,您怎麼不掌燈啊?!”
齊照:“……”
真是能多管閒事!
齊照找了藉口,還是屏退了所有人,自己悄悄一個人爬上向上一點的山洞。
小雨已經停了,但是四野還是漆黑一片的。
它摸到了可愛的小叫驢,在驢要叫的時候,急忙點燃了風燈:“別叫,我不是來偷東西的。”
驢用帶著雙眼皮的天真眸子看著他。
齊照拍拍驢頭:“別吵啊,你乖,明天我派人給你送飼料,比你那青草好吃。”
驢像是能聽懂他的話,扭了扭帶著小花的頭,真的沒有叫,齊照驀然笑了,如果是白天,有旁人在,會感覺整片山的花都開了。
一入山洞,溫熱撲臉,在這陰冷的冬初季節,像是回到了家裡的暖閣,舒服極了。
裡面除了自己手裡的燈光,別的已經全都熄滅了。
正中間好像有三個人躺的很整齊的在睡覺。
齊照挑著風燈一看,小姐在最中間,左邊丫鬟抱著她的左胳膊,右邊……
我擦,這個死老頭!
齊照將風燈插在燃盡的灰堆裡,然後挽起袖子,把抱著小姐另一隻胳膊睡覺的死老頭拉走,想了想沒有踢到外面去,直接放洞口了。
這老頭是李光塵後來結識的人,肯定不是父母親人。
忙完這一切,齊照氣呼呼的坐在死老頭方才躺過的地方。
大家都衣著整齊,而且這小姐是道士打扮,方外世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齊照當然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事情,再說小姐也不是瞎子,怎麼會放著自己這樣的英俊小哥不喜歡,去喜歡一個死老頭呢。
可是就算什麼關係都沒有,也不能讓這老頭睡自己旁邊啊。
替小姐生氣!
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針落可聞。
藉著輕柔的燭光,齊照看見少女酣睡的嬌顏,真像是一個可愛的孩子,睡相憨態可掬,誰能把現在的她聯想到是白天裡說話那麼氣人的女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感覺好睏啊。
這種睏意,是自己陌生的,好像生來就不具備,眼睛睜不開,身子也不想動,就是想睡覺,特別舒服的感覺。
活了二十年,這是第一遭知道什麼是困。
齊照叫了一聲:“小姐?!”
沒人回答,大家睡的都很香,而睏意會傳染,
齊照慢慢躺下來,最後的意識是那個小丫頭也挺討厭的,然後把丫鬟甩走,他自己抱著一個溫熱的身體,閉著眼就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