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照對大樹道:“李大人現在也不會讓我去見人,還是先回去,想想辦法,明天就算新建侯不去見皇帝,相信劉振和童少年也會去見皇上,我怕皇上下令可以提審小光,你知道西廠那些人的兇殘!”
比錦衣衛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樹放下車簾道:“是!”
李光塵撐著下巴想,原來這小子私下裡都管他爹叫皇上不叫爹啊!
李明赫來到女兒房間,發現女兒在床上縮成一團抱著哭。
李明赫急忙扔下劍坐在床邊叫道:“小光,小光,爹在呢,你怎麼了?”
原主抬起頭,眼睛已經紅腫一片,眼裡都是恐懼道:“我想走,我想走了,爹,李大人,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見人,我不想見人!”
她那種絕望和恐懼,就算見到溫柔的父親也無法平復。
李明赫瞬間溼了眼睛,伸出手將女兒輕輕抱在懷裡:“小光別怕,以後爹會一直保護你的!”
原主開始還算安靜,可是當聽見門簾子處有響動,她立即就推開李明赫,自己又縮在床裡大喊大叫:“你們都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我不去,我哪裡也不去……”
李明赫心疼的咬牙切齒,回頭一看,是周管事畏畏縮縮站在那邊,他呵斥道:“幹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冷漠的和自己的心腹說話。
周管事戰戰兢兢道:“小的是想說一下,小姐這樣不太正常,是不是應該請個大夫看一看?!”
李明赫一愣,床裡的人卻喊得更加恐懼:“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見人,你們都走,都走!”
李明赫為難的看著周管事,周管事揮揮手,李明赫不忍心的走出來。
主僕二人到了屋外,外面夜色朦朧,春風宜人送著花香,特別宜人,李明赫卻愁眉不展道:“都是我害了小光,現在這個樣子,她什麼時候能拋開心結快快樂樂過日子?!”
周管事根本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就知道小姐突然間變了個人一樣,他感嘆道:“到底是醫不自醫,小姐也會生病!”
李明赫心頭一動,如果是祖宗在,是不是小光就不用害怕了?
可是天大地大,她是靈魂,等著被人超度,上哪找去。
想及此,李明赫告訴周管事:“去皇覺寺多添一些香油錢,給我們家老姑奶奶點盞燈!”
周管事道:“希望祖宗保佑,小的稍後就去安排!”
說完,他又道:“大人,小姐的情緒可以安撫,如果是身體不適,可以調理,可是童少年來搗亂,他據說是跟沈家結死仇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去找皇上,皇上同意他提審小姐怎麼辦?!”
李明赫蹙眉道:“哪有千金小姐被人提審的?!”
“可是人家已經來了!”
他們家的千金小姐不是跟別人家不同嘛?之前不在家。
李明赫腦中有片段一閃,陡然間記得,自己剛接女兒回來的時候,是見過沈家大少爺沈唯卿的,所以這是祖宗若來的事情,現在要臨到小光的頭上了。
他更加內疚,如果不是他無能,女兒何必受這樣的苦。
可是他內疚的同時也在自問,有親哥哥和皇家郡主壓制,他和妻子都是九死一生,這件事真的怪他嘛?!
日月清明,仇人都死了,但痛苦未消,卻不知道該怪誰。
李明赫緊緊的攥進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
“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小光,皇上下旨也不行,沒人能動得了小光!”
周管事看主人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心意已決的悲愴之感,他忙勸道:“大人,您以前怎麼說的,有一線希望,咱們都要爭取,宮門已經鎖了,就算是王振也見不到皇上,咱們還有爭取的機會。”
李明赫臉上卻不樂觀,道:“皇上這個人……”他放低了聲音道:“你自己想吧,沈天嵐大人,別說外面的評價,就是他自入仕以來,就一直在輔佐皇上,盡心盡力,他跟皇上是師生之情,父子之情,你到現在為止,你知道沈大人做錯了什麼嗎?
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沒有吧?!
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恨沈大人,唯有皇上不應該,太倉的銀子,周邊異族的歸順,因為誰?是誰的功勞?!
是沈大人!
可是現在在沈大人沒有大的失誤的情況下,人都死了,皇上不念舊情也就罷了,讓人抄沈家,多麼無情的人能做出這種事?!
他恨沈天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