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朗心下慌得很，表面上不著痕跡的看一眼左右，低聲道：“你喝多了吧？！”

李明赫笑著看著桌面上的人，只用嘴角說話：“大哥，你說我真的喝多了嗎？！”

“你想怎麼樣？我是你大哥，你現在也算出人頭地了！”他敢把事情鬧大嗎？李明朗不信。

李明赫反問：“那大哥你覺得我會怎麼樣？！”

“你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痛快痛快嘴吧？！”

因為功成名就了，以後沒人可以欺負他了，所以發洩一下心底的怨氣，李明朗可以理解李明赫。

“如果是我，我也會像你這麼做的。”李明朗像是安慰，其實也是警告的對弟弟說：“但是過了今天，就算了，我們畢竟是親兄弟，我覺得並不合適記仇。”他也不信李明赫能把他怎麼樣。

李明赫答應的乾脆：“好啊，過了今天，我就忘記大哥！”

是不記仇！

李明朗也說不出什麼感覺，聽李明赫的話有問題，可是又說不出什麼問題來。

這時有客人恭維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兄弟感情和真好。”

今天李明哲也在招呼客人，不過不在這一桌子而已。

李明朗心裡有鬼，笑的很尷尬，李明赫坦然的端起酒杯道：“是啊，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事，大哥，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敬你一杯，敬老天，讓你我成為兄弟，我覺得它設計的非常巧妙。”

李明朗懷疑李明赫在損他，可是他抓不到證據，他要端起酒杯，而這時李明赫扔掉他杯子裡的酒，重新給他斟滿，再次舉杯：“哥，來！”

李明朗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臨時換酒，但是這種場合，應該就是無意為之，他沒在意，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把酒喝了。

看李明朗一飲而盡，李明赫放心的放下酒杯，開始招呼客人。

他學問好，跟文人說話，隨便就可以幽默風趣的用到典故，讓人敬佩的同時又覺得他和藹親切，根本不像是傳言中窩囊內向的男人。

在一旁的李明朗都看傻了，這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一點也不瞭解這個弟弟。

“子良！”李明朗突然放低了聲音：“我想到了你小時候。”

李明赫轉過頭一臉溫和的笑意道：“我小時候，好像比較愛纏著大哥和二哥陪我，但是兩位兄長大了，突然間就不理我了，娘是在我自小的時候就不跟我親近，只有小廝春旺會陪著我，關心我，但是他被二哥找了藉口給打了，受傷之後沾染了風寒，沒幾天就去了。

從此之後，我連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那時候我好想是十歲，春旺十三歲！大哥十八已經成年，二哥十五歲！”

李明朗笑容垮下來：“你都記得？！”

李明赫點頭，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我記性很好，別人看三遍能記下來的東西，我只需要一遍，別人看十遍能記下來的東西，我也只用一遍就行了，所以父親喜歡我。”

所以他考上了兩榜進士，還是第三名。

考進士都能背下來，那仇恨不是小菜一碟？！

李明朗沉下臉，語氣警告道：“那你也應該知道，老二為什麼那麼對你。”

李明哲是八面玲瓏的人，心眼也最壞，他早就知道李明赫是庶出弟弟，所以看不慣。

李明赫點頭：“可以理解，但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因為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你們有任何不滿意，應該去找爹談。”

他覺得他無辜！

李明朗想到往事，在眾人看不見的內心深處義憤填膺：“其實我對你，也有很多怨言，你姨娘傷害我母親，至於爹，從來眼裡只有你，你什麼都好，我和老二什麼都不好，我是嫡長子，在爹面前，卻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我覺得作為一個冒充嫡子的庶子，你得到了太多不屬於你的地位和資源，你為這個家，或者為我，放棄一點東西，補償給我們，理所應當。”

李明赫漸漸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的：“你如果非要這麼說，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在被你們安排，不管是嫡子，庶子，都是你們在說，你們在做決定。

是你們造就了我，尤其是父親，可是你們都沒有反抗，對他的安排沒有一個人表現的不滿，那麼你們覺得委屈難過，是活該！

不敢對他表現出來，只欺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我，你們真的罪大惡極！”

“你也不簡單啊！”李明朗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李明赫用手指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