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公潘老。
現在她的神經極為敏感,握著手機,一時躊躇起來。最後還是一旁的葉輕蘊狐疑地看過來,問道:“怎麼了?”
許涼搖了搖頭,按下接聽鍵,“外公”
“阿涼,聽說你跟輕蘊出遠門了?”
許涼如實道:“是,他難得打主意跟我出來一趟,否則一忙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出來”
潘老自然知道她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跟葉輕蘊出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有心說幾句,但聽見外孫女清柔的聲音,忽地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於是說:“在哪裡啊?”
許涼答:“美國,明天九哥要帶我去棕櫚灘打馬球”
“那兒是個不錯的地方,氣候溼潤宜人。想必你會喜歡”,潘老說話聲音有些慢,帶著慈祥的笑意。
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許涼很想問問,那人是否回過家看他一眼。
電話兩頭的人,都知道彼此心裡在掛念著誰,但心照不宣地守口如瓶。有一點愁意,也有一點苦澀。
兩人將該說起的人都說了一遍,但最重要的,那個將他們之間血緣聯絡在一起的人,卻沒有提起。
許涼正要結束通話電話,潘老在她那句再見之後,忽然喊了一句,“你媽媽回來了”
“是,我知道”,許涼目光望著窗外,隱隱約約看見正門入口處的那棟八角形警衛樓。
看她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的樣子,潘老幽幽嘆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你那邊剛好是晚上,晚安!”
許涼聽出老人家的失望來,在他掛電話的前一秒突然說:“我並不恨她,外公”
說完,她便及時收線,將螢幕按黑。
不遠處,葉輕蘊正凝神望著她。許涼衝他安慰一笑,表示自己並沒有大礙。
她知道自己這樣逃避下去不是辦法,該來的還是要來。同那個人形同陌路,還是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對她來說,都太難。
葉輕蘊看她神情隱在暗處,一動不動,走過去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沒關係,沒有人逼你。外公也不會”
許涼沒有他想象得那麼脆弱,站在外公的角度來看,他想緩和一下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也很正常。
但他老人家也很拿捏不準的樣子。生怕觸到她的傷心事。
許涼笑說:“我知道,又不是玻璃做的人,不用這麼敏感”
葉輕蘊點頭:“這就好”
當天晚上,許涼卻有些睡不著,大概有些擇席的緣故。
葉輕蘊察覺了,問她:“要不要喝杯熱牛奶?”
“不用”,她說,躺在他懷裡,突發奇想,“這張床上,有沒有睡過其他女人?”
葉輕蘊輕笑:“我想想”
過了一會兒,許涼推了他一下,“想這麼久?”
他的聲音在暗夜裡靜靜流淌,“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許涼語氣兇起來,“到底有沒有!”
“睡吧,讓我在夢裡想想”
“你在敷衍我?”
“說話這麼大聲,會越來越睡不著的”,葉輕蘊將許涼昂起來的腦袋重新按在懷裡。
“要聽實話嗎?”
許涼心頭一緊,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算了,我不聽”,她捂住耳朵,垂頭喪氣。
葉輕蘊悠然道:“既然你這個唯一睡過這張床的人不想領這份殊榮,那就算了吧”
許涼精神一下子就來了,“真的?”
“真的,趕快睡吧”
“晚安”
她乖乖閉上眼睛,葉輕蘊心裡暗笑,真是笨得可以,萬一他換過床呢?
因為昨晚睡眠質量不錯的緣故,許涼起得早也沒犯困。
葉輕蘊在講電話,是他在跟昨天約著去棕櫚灘的美國朋友打電話。
許涼一邊吃早餐,一邊聽他用一口純正的英文正在同電話那邊的人談笑風生。
當時他留學的時候,許涼就聽說他是美國留學生圈子裡的領頭人。人脈廣闊。
現在看來,他臨時打電話約,也有人不遠千里跟他匯合,便能對他的人格魅力窺見一二。
許涼既對於他的圈子感到好奇,也有淡淡的陌生感覺。畢竟他留學的歲月中,她並沒有參與。
這時候門鈴響了,能透過層層防衛系統到達門前的,必定是葉輕蘊的熟人。
管家來報說,是阿蘭小姐。
葉輕蘊對電話那頭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