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用手抹了一把臉,強打起精神,帶著哭腔問道:“你回來了?”,一邊說一邊坐起身來,安慰道,“沒什麼,只是偏頭痛發作了”
童湘見她臉色蒼白,淚水將臉頰邊的頭髮黏在一起,又脆弱又狼狽的樣子,心裡一緊,“媽,你有什麼事,可別瞞著我。今天我碰到小姨,聽說你正在四處籌錢,你借那麼多錢幹什麼?”
女兒將梁晚昕問得啞口無言,想想這幾天,簡直過著地獄一樣的日子,每天擔驚受怕,四處籌錢,還要防止家裡人知道。她的神經繃得已經夠緊,今天周太太還打電話來催,說了一番嚴厲警告的話,這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再也承受不住,一氣之下,便臥床不起了。
聽她這樣問起,梁晚昕再也隱瞞不下去,一股腦將前因後果說給童湘聽了。
母親哭訴著,聲音都啞了半截,迴盪在偌大的房間裡,似乎裡面每一件精美物什都是傳播這份悲慼的介質。
童湘聽完,不禁咬緊了下唇。氣得一下子站起來,怒地臉色微紅:“項鍊明明是她抓壞,憑什麼都怪罪在我們身上!那個周太太,一定是有人授意,故意給咱們難堪!”
她這樣義憤填膺,語調一聲大過一聲,梁晚昕趕忙攔住,“你小聲一點兒,仔細讓別人聽見”
童湘冷笑道:“我正大光明,有什麼不敢讓人聽見的!媽,你可千萬有骨氣一些,好歹你仍是副市長太太,她要動你,就不管許若愚的面子?”
梁晚昕只是哭:“你知道什麼,那些人為了錢,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兒都幹得出來。你當我不想堂堂正正當一個官夫人,和她在那兒糾纏,怕就怕她狗急跳牆啊!”
童湘皺了皺眉,那個什麼周夫人,她從未聽說過。大概在上流圈子裡只能是個流於中等的人物,她不信對方有那麼大的膽子,明知母親是誰,還公然要挾。這事兒,肯定有人在背後搗鬼,不是許若愚的對手,就是她們母女兩個的仇敵。
眼睛眯了眯,童湘的眸子更深了,既然現在也沒把事情嚷出來,給許若愚難堪,那麼就是衝他們母女兩個來的了。
呵呵,葉輕蘊果然是,為了許涼什麼手段都要使出來。
童湘心裡恨意滔天,指甲掐在掌心也一絲感覺都沒有。良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對一籌莫展的母親說道:“媽,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您可別忘了,自己是許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許家是根底身後的簪纓世族,許若愚的家底子,可有您的一半,還愁沒錢可還嗎?”
用許家的錢,去堵許涼的嘴,到時候不知道葉輕蘊會不會氣得連許家的門兒也不想進。
梁晚昕像得了救命兩方一般,立馬起死回生了,頓時來了精神,“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反正許家又不缺錢,隨便哪處房產拿去應付,都綽綽有餘了”
有了對策之後,她在床上也躺不住了,拿了外套披在身上,伸了個懶腰道:“嗨,我先前怎麼沒想到這一宗,日日擔驚受怕,現在總算是撥開雲霧見天明瞭”
又拉著童湘的手讚歎道:“乖女兒,多虧你給媽出謀劃策,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童湘笑道:“您啊,怎麼到許家之後,膽子越養越小。雖然錢有了來源,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那個周夫人那邊,還得拖著。既然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就由我來應酬吧”
她總覺得這事太不尋常,到底是誰指點周夫人,把那麼珍貴的項鍊送到母親手裡,託她交給許涼的呢?
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她非要弄個一清二楚。要真是許涼設的局,到時候可別怪她魚死網破了!
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女兒又主動將自己身上的擔子分一半到她自己身上,梁晚昕心裡又溫暖又酸楚,兩眼泛著淚光道:“女兒,都怪媽媽捨不得副市長夫人這身皮,讓你跟著一起受氣受累,幸好我還有你在身邊,不然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童湘淡笑道:“母女兩個,何必計較這些,你這些年也為我操心不少。我這樣做都是應該的”
不想對著母親的眼淚徒添傷感,童湘扭頭看外面的天空,陽光不知道什麼時間已經暗淡下去,外面已經不再一派清霽的模樣,沉甸甸地垂墜在人頭頂,只覺得心口發悶。
可沒想到第二天倒一掃陰霾,一片陽光燦爛,四周都是暖暖的陽光,金燦燦鋪了一地。
許涼遇上這樣的好天氣,心情也飛揚起來,穿著一身利落的休閒裝,從福利院裡走了出來。
眼見著就快過年了,她買了一些玩具和文具送給福利院的孩子們。很久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