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裡,低得不能再低了。
林煙面色有一瞬的怔愣,倏地,她眨了眨眼,眸子裡滑過道淺淺的傷,沒有人看見。
“寧先生,”林煙平靜地說,“你的手也傷了,真的不用麻煩。”她說著指了指寧則遠垂在一側的手。
他手上的傷是先前被熱茶燙的,不大。寧則遠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林煙還記得……他心頭不受控地跳了跳,所以,他的疼,她通通知道!
只要這麼一想,酸酸澀澀的心裡又泛起一點甜意,她給他的甜,屈指可數。
雲開霧散,重新活過來的目光落在林煙身上,她一襲黑裙柔弱不堪地站在他的面前,寧則遠的心又砰砰跳了跳!
他好想她……
真的好想她!
在這種地方肖想未亡人,簡直是無恥又混賬透頂,可是,他控制不了罪惡念頭的滋生!
垂在一側的手指微微蜷了蜷,窗外有水滴滴答答打在芭蕉葉上,又開始下雨了,男人漂亮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那張臉就在他的眼底,只要輕輕一抬手,就能捧住。
只要輕輕一抬手……
昏暗的靈堂裡,有人掙扎著,再掙扎著,終於,微微抬起手——
像是一場無聲的電影,林煙卻突然轉身離開!
寧則遠大驚失色,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他心口砰砰亂跳。
只聽林煙說:“珍珠,不許吃這個!”
“……”
那隻手尷尬滯在那兒,終又懊惱地垂下來。
昏暗的靈堂裡女人的背影纖瘦,卻又挺得極直,像最利的一把劍。她走到珍珠旁邊蹲下,對著他的半張側臉自然而然,平靜與坦然,應該沒有發現他那點齷齪的心思……吧?
默默收回視線,寧則遠看著手邊佟旭東的遺照,越發覺得自己昏了頭!
——
僵局被打破,林煙沒有再和他堅持,就連寧則遠說要送她們回家,林煙也沒有推辭。
這個女人太好說話的時候,寧則遠心裡便忍不住打鼓——對著林煙,他真的是一點都猜不透她的心思!
車停在陵園外,需要走出去。這會兒又開始下雨,林煙抱著珍珠再撐傘明顯有些吃力。寧則遠遲疑片刻,將珍珠接過來,“我來吧,你今天很累了。”
林煙臉上是滿滿的疲憊之意。每一次告別,每一次逃不開的命運,對她而言,都是一場揪心的磨礪,她這會兒真的是累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