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卡拉”先生似乎並不介意灰髮男人耽誤他的時間——證據是他無視了護衛的提醒,反而熱情地和陌生人聊起來。
“您來自莫利亞?我在那兒有一位表親(“難道您也是莫利亞人嗎?”)噢,我的母親是,但我出生在格蘭斯。”
“抱歉,可我真是太高興啦——我可沒想到在遙遠的阿肯特迪爾,還能遇到一個未來的學院同僚,也許您願意告訴我的名字?”“亞卡拉”先生彬彬有禮問道,“我可不能總是管您叫‘這位先生’。”
灰髮的男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微的僵硬,但很快他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利爾奎,裡德,”他親密地叫著“亞卡拉”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利爾奎。”
沙彌揚人面無表情地對她的僱主說:“先生,也許我應該去給那半身人屁股上一腳,我們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
“父神吶!”“亞卡拉”緊張起來,“我們得在午飯前到達查爾布克!可現在已經是日出後第三個卡比了!——說真的,我一直覺得學院必須在記時方面做出重大的革新……”
沙彌揚人轉身朝裡走,“該死的半身佬,我是說你究竟去了哪兒!?”她粗魯極了,可動作也快極了,就像一陣風,幾乎瞬間就能刮到二樓上。
“你這野蠻的女人!”半身人尖叫著跑出來——他揹著一個巨大的包裹,看上去狼狽不堪,“您的那位主人僱傭我作為他的顧問,你得對我客氣點兒!”
“哈?一個半身佬讓我對他客氣點?”沙彌揚人嘲諷地哈哈大笑,“這幾乎能成為明年的流行笑話!”
他們爭吵的聲音如此之大,就連站在旅館門口的“亞卡拉”都皺起了眉頭。他衝利爾奎抱歉地笑笑,然後擰起眉毛對身邊的僕役命令道:“波恩男孩,去告訴護衛和顧問,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
“是的老爺。”男孩衝紳士深深地彎彎腰,然後向旅館裡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一溜小跑。
“您的隨從真是太活潑了,和您這樣一位穩重的紳士可真不相襯。”利爾奎看上去為這位新朋友的僕人素質擔憂極了,他真心勸告說:“在固倫山脈,您需要更優秀的僕人,必要時候,您可得指望他們的忠誠!”
“亞卡拉”不以為意地笑起來,“親愛的利爾奎,”他親密地叫著新朋友的名字,“我大可不必擔心他們的忠誠!半身人託梅先生常年跟隨我的父親,而佩福斯小姐則是我兄長,一位優秀的騎士,噢,他現在正為火焰軍團服務——介紹給我的。”
“聽上去你擁有一個可靠的家族!”利爾奎不經意地指著那個接過了半身人手裡的包裹,此刻正滿頭大汗地試圖將它固定在矮種馬的身上,“就像您的這個男孩!”
“這恰好證明了我不夠成熟的事實。”紳士的臉色難看了幾分,“我信任我那可憐的管家,可沒想到老實人也有幾分算計——他將他那不諳世事的侄子塞給了我,只為了確保他在我這兒的職位。”
利爾奎的視線從僕役身上滑過,然後他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看著表情難看的“亞卡拉”,“下等人從不知道滿足,”他勸說道:“但您真是位仁慈的紳士,這樣的小伎倆損害了您的利益,不過您看來並不太在乎。”
“至少我的確需要一個跑腿兼僕役。”“亞卡拉”等所有人都爬上了馬背之後,他遺憾地和利爾奎道別:“和您的聊天真是讓我愉快極了!”紳士說道:“但誰讓我還得完成學院的工作呢?您一定得到安德里斯來,明年開學的時候我準在那兒!”
“祝你的旅途平安,裡德。”就像所有體面人那樣,利爾奎行了摘帽禮,“願自然之神看顧你。”
“願艾裡菲克看顧你,我的朋友。再見。”
紳士帶著他的隨從們擠進了人流。他們不緊不慢地順著鋪磚大街往前走,他們路過熱鬧的人群和口沫橫飛招攬生意的僕役——這兒有很多商店——不過大部分都打著收購毛皮,草藥和晶核的招牌,少部分則是餐館和旅店;旅人們拉著馬韁,矮種馬小心地收著步子,菲爾頓的街道太陡,他們不得不選擇平坦的繞山大道,也因此花費了較到來時更多的時間,不過,旅人們終究走到了菲爾頓的大門口。
“那些磚石又多了一些。”沙彌揚敏銳地觀察到建築材料增加了,“也許明年就會管這裡叫菲爾頓城。”
“冬天可沒法蓋房子,也一樣沒法修建城牆,大部分人會趁這個機會囤積足夠的材料,不過我想菲爾頓的城牆應該不會很快蓋起來。”法師回頭看了一眼被逐漸拋在身後的城鎮,“商會討厭稅務官,而傭兵公會和城衛兵的關係從來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