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而夏仲則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我是說你畢竟不是那些小孩子——雖然現在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幼兒。”
“我幾乎不能在星塔裡聽到孩童的聲音。”夏仲將視線重新投向那神秘的,美麗的穹頂星空,“這裡太安靜了。除了代表清晨和夜晚的鐘聲,我幾乎不能聽到什麼更多的聲音。”
“每一個流著薩貝爾血的孩童降生都非常艱難。”幼星收斂了微笑,“也許是生命太過漫長,孩子對我們來說就像皇冠上的寶石那樣珍貴,不管族人們如何努力,但新生命的誕生仍舊艱難——據說我的誕生為森林帶來了一場狂歡。”
“值得慶賀。”
“值得慶賀。但在那之後,再沒有一個孩子來到這兒。二十年間,我們送走了三位族人,卻無法迎來一個新血——直到米拉伊迪爾你的出現。”
然後伊斯戴爾搶在夏仲開口之前說道:“‘米約比爾’,不要再一次否定你的血與骨——你已經被森林接受了,你已經在族人的見證下戴上了黃金樹額冠,”他的眼睛裡滿是哀傷,誠懇地看著夏仲,“米拉伊迪爾,你的每一次否認對於你的族人們來說都是一次折磨。”
夏仲將長長的嘆息咽回了肚子。“我並不是打算否認。”他慢慢地開口,“儘管這對我來說過於,”他停頓了一下用以尋找合適的形容詞,“過於不可思議,但我仍然打算接受這個事實。”
“密澤瑟爾說我是迷失軌道的幼星——至少在這一點上,我無法反駁,他是對的,我的確迷失了我的軌道。而星塔毫無芥蒂地接受了這樣的我,‘米約比爾’,”他用薩貝爾的禮節——右手撫上眉心,向伊斯戴爾致敬,“我為此銘記並且感謝星塔和森林。”
“但是,”這位七葉法師,星塔的幼星的語氣堅定起來——那些軟弱而溫暖的情感被他藏在了心底,“我並不是為了永遠留在森林來到這裡的。”他看著歷經無數時間卻依舊穩定而毫無改變的星空,“知識和力量固然重要,但我最重要的心願卻不是它們。”
他凝視著藏青的天幕,星光倒映在年輕人黑色的眼瞳之中。夏仲·安博輕聲說,“對,對我來說那是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心願。”
注:米約比爾,薩貝爾語,意即我的兄弟。
當代表夜晚降臨的鐘聲敲響後,加拉爾,這個阿斯加德的後裔渾身大汗疲憊不堪地告別了貝納德——留在蘇倫的這段時間裡,他向沙彌揚人的長老會請求跟隨戰士們學習和訓練,而貝納德,這位蘇倫森林的晨星則受長老們的委託,暫時成為了他的老師。
學習是異常艱苦的。每天清晨,加拉爾跟隨沙彌揚孩童——男孩和女孩,他們繞著卡爾德拉湖畔奔跑,追逐林鹿的蹤影——非得追上那些靈巧而聰敏的動物並且取下角上掛著的食物,這就是早飯;隨後孩子們開始練習基本的武技,包括拳術和箭術,這樣的枯燥並且單調的練習將一直持續到中午。午飯過後則是薩貝爾星見的講課時間——孩子們和加拉爾被帶到一間巨大的木屋中,在此學習文字,語言,歷史和數學,當然,男孩在這個部分的表現最好。
晚飯過後,貝納德會單獨對加拉爾進行指導——他不會也不能學習直刀,但晨星對他的教導也許更重要:他會學習傭兵們使用的武器和知識,包括痕跡的判別,毒藥的辨認和防範,弓弩和匕首的使用;男孩向貝納德學習了雙手劍的技術——他擁有高挑勻稱並且肌肉健康的身體,關節靈活,手臂和雙腿都很修長,貝納德說:“非常適合學習這個困難但是威力巨大的武器。”
學習開始的第一天男孩感到了極度的痛苦。他沒能得到早飯,拳術和箭術的練習也只能用平庸形容——加拉爾沒能在和一個十二歲孩子的較量中取得勝利;午後的課程雖然順利但沒什麼好值得驕傲的——他畢竟曾受過十年以上完善的貴族教育;至於晚上的課程——貝納德的手下絲毫沒有留情,她表情嚴肅,用木劍抽打,劈砍加拉爾任何疏於防範的地方,於是當天晚上,半身人不得不為加拉爾塗滿藥膏——他的脊背一片青紅。
但這位阿斯加德的後裔畢竟堅持了下來,他從跟隨林鹿的腳步,狼狽不堪地取得第一份早飯開始,加拉爾進步得很快,不久之後他就不用再和孩子們呆在一起,雖然那時他同男孩和女孩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來到了成年人中間,學習更加困難的知識——雖然經常是戰士們中的最後一名,但他堅韌和努力的表現終於為自己贏得了沙彌揚人的認同。
此刻,當男孩打算推開暫居的木屋房門時,他突然停止了動作,加拉爾的左手按住了短劍的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