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那孩子。”年長者坦然地說道:“但的確,如果他並沒得到一名幼星的青睞,也許我並不會像現在這樣關注他。”
這句話讓周圍的人輕笑出聲,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沙彌揚戰士討厭那些黏糊的,拐彎抹角的話語,他們喜歡用直接並且毫不修飾的話語表示自己的感情。喜歡或者是厭惡,討厭或者是毫無所覺,沙彌揚人會直白地,毫不掩飾地告訴你——即使他知道你有多麼不願意聽到類似的訊息。
而在另一邊,沙彌揚人會不自覺地將視線飄過來的地方,夏仲和半身人站在貝納德的身邊,人們忍不住偷偷將關切的,好奇的,或者是某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投向這邊——如果視線也有溫度,那這一塊兒準會燃燒起來。
“大人,你的出現吸引了幾乎全部的注意力。”貝納德依舊注視著在場中的加拉爾,她目不斜視地說道,“這對加拉爾來說可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夏仲對此的回答是一聲冷笑。“說真的,”法師的口氣刻薄得可怕,“我的書桌上還有堆得一個手臂那麼高的卷軸,另外安斯特拉瑟告訴我稍晚時候他希望看到我出現在草藥室——今晚將開始我的第一次草藥課程。”
“而我現在必須要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裡——毫無遮擋的場地,一群嘰嘰喳喳只曉得傻笑和竊竊私語的沙彌揚人,噢,對了,還有,”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語氣比天氣更冷,“還得像個傻瓜一樣呆在這兒,為兩個暈頭轉腦愚蠢的男孩毫無意義地加油。”
半身人嚥了口唾沫——法師已經很久沒將這一面暴露出來,意思是,很長時間裡,僅僅是冷淡的奧瑪斯顯然成功地讓大多數人遺忘了他的真面目,說真的,夏仲·安博的脾氣顯然並不算太好。
貝納德聳聳肩,她看上去對法師的這一面毫不驚訝,“大人,就算是星見們也不會贊同整天和書桌黏在一起的舉動,而您,”她換了一個不太那麼直接的形容詞——對於這個沙彌揚女戰士來說,這可真不容易,“呆在房間裡的時間太長啦。新鮮空氣更有助於你的健康。”
法師對此僅以哼作為回答。
在場地的邊緣上,一個比男孩要高上一頭的年輕人正在活動身體,他原地蹦了幾下,扭動自己的手腕和腳腕,確保關節保持著順暢的活動,靈活並且準確。然後他扼了扼手指關節,滿意地聽到指節發出爆豆一般的響聲。
這樣的比試並不像加拉爾所熟知的那樣,場地中除了他和對手便沒有第三人,無需裁判,或者說,圍觀的那些沙彌揚人就是最好的裁判。男孩重新調整了一下腰帶的位置,確保它不會太緊或太鬆,然後他用幾乎和對手一樣的動作做了熱身——這毫不奇怪,畢竟他現在就像是個沙彌揚人,最後他檢查了作為武器——一柄木製的雙手劍。
年輕人——加拉爾記得他叫馬諾普拉,他拿起了武器走到了場地中央,停在了男孩的對面。
“異族人,”馬諾普拉靈活地挽出一個劍花——毫無疑問,他的武器是一把木製直刀,“讓我看看能用多短的時間打敗你。”
加拉爾雙手握緊劍柄,按照貝納德平日裡所教導的那樣彎下膝蓋,塌下腰背,儘可能地將自己的身體縮起來。
“來啊,”男孩毫不示弱,“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多長的時間!”
周圍圍觀的人群中,那些毫無邊際的議論和懷疑紛紛消失得乾乾淨淨,人們開始睜大眼睛,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場地中央的兩個年輕人身上——就連法師也不例外。而半身人則乾脆在提前搬來的木桶上坐了下來,神情僵硬地咬起了指甲。
沒人說話。周圍只有微弱的,屬於風的聲音。當古德姆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能蓋過呼吸時,比試的兩個人終於開始了行動。
馬諾普拉提起了直刀,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年輕人撲向了他的對手,並不花哨,甚至可以用樸實形容,但對於加拉爾來說,他只覺得那木刀的刀刃帶著風聲封鎖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我能做到。”男孩對自己說,然後他勇敢地揮動雙手劍迎了上去,由堅硬的胡桃木所削就的木劍沉重無比,它狠狠地和木刀來了個對撞,發出一聲沉悶的“砰”。兩個人立刻被這巨大的衝力分開,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
人群中有人在低聲說:“那男孩看上去不壞。”
的確是不壞。但他的對手並不是用不壞的程度便能應付。在短暫的分離過後,馬諾普拉靈活地再度撲向了對手,他的直刀總是在男孩無法預料的地方出現,劈砍迅速並且準確,加拉爾只能勉強進行格擋,至於反擊——“這男孩做不了更多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