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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兄弟(7)

像熟悉自己的後院,他們閉著眼睛也能走路,知道哪裡有容易絆腳的灌木,哪裡的樹幹上長著滑溜溜的苔蘚;知道哪裡有野獸的獸徑,而哪裡又看似通途卻通向懸崖。

隱隱的人聲順著風傳進了傭兵的耳朵裡。伊託格爾做了個手勢——他第一個站了起來,所有的武器都在應該在的地方:直刀,弓箭,腰帶上的匕首,男人看起來和那些搜山的沙彌揚人沒有任何區別——除了信仰和心。

劍手選擇了小卻厚實的圓盾套在左小臂上,他們換下了平常使用的雙手劍,換上了適合在森林中使用的單手短劍;弓箭手仍舊沒有取出弓箭,不過他們有其他的選擇——兩把弩出現在梅瓦吉西和斯托諾韋的手中——來自安卡斯的莫利亞王國,他們以製造各類武器而聞名,這兩把手弩價值五十個椴樹金幣,當然,射程和殺傷力都對得起這個昂貴的價格,只是裝填稍嫌緩慢,弩箭也只能用專用的。

盜賊已經離開了一會兒,他將在這個臨時宿營地附近佈下許多陷阱,這不僅能遲滯沙彌揚人的行動,更能讓他們認為敵人就藏在森林之中。昆斯一如既往地站在伊託格爾的身後,****上身,一條斜背的皮帶上插滿了飛斧,他的手裡則拿著一把鏈枷。

即使在森林裡,傭兵們跑動起來也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聲響——他們姿態輕鬆,腳步輕盈,就像已經非常習慣蘇倫在森林中行動。每個人都踏著前一個人的腳步前進,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身後傳來了一些稍顯即逝的痛呼聲——很顯然,盜賊的陷阱起了作用。沒人回頭,但每個人都知道,他們必須加把勁,時間不多了。

法師好整以暇地跟在伊託格爾的身邊,正確說來,是呆在大個子昆斯的背上。他看上去輕鬆極了,似乎完全不為今天的行動擔心。

“我以為你的族人們應該更聰明些。”在奔跑的中途,阿伯丁低聲開口——伊託格爾覺得那聲音似乎就近在耳邊,他知道這是法師的小把戲,卻仍舊忍不住不適和緊張。

“他們夠聰明瞭——不過長久的和平的確已經磨滅了沙彌揚人的警覺。”男人無聲地嚅動嘴唇,任誰靠得再近都無法聽到伊託格爾說了什麼,不過法師除外,他的確聽到了朋友的回答:“雖然對這一點表示遺憾,不過他們應該沒有機會像三年戰爭之後那樣再度修正這個錯誤了。”

“據說你是一個沙彌揚人。”法師的嘴角浮起一抹有趣的笑容,“然後現在聽起來你打算毀了自己的部族和故鄉?”

“我是一個滿懷怨恨的沙彌揚人——不,在十年前我選擇將信仰交給教廷之時,我的骨血就已經從蘇倫森林中離開。”伊託格爾的聲音稍微帶上了點喘息——這很正常,“現在我是一個安卡斯人,是一個傭兵。”

噢噢,背叛者。法師的笑容更加深了些:“或者你願意和我談談你的成績——說實在的,你到底是怎麼幹的?”

輕盈地翻過一棵巨大的倒木,避免在厚厚的青苔上留下痕跡的男人選擇了沉默,但時間並不太長:“你會嘲笑這個計劃——蹩腳並且佈滿疏漏。”

“但它的確顯示出了價值。”

這次伊託格爾沒有選擇回答,他終於停了下來,這裡離村子已經非常接近。法師的鼻翼翕動了幾下,聞到一股微妙的香味。

“我想你使用了蘇骨。”阿伯丁語氣微妙地說,“我想你的勇氣和成就甚至可以媲美一個自身的鍊金師。”同時他為每個傭兵,也包括他自己使用了一個空氣罩,用以隔絕那些有害的氣體。

伊託格爾依然沒有回答法師的問題,他僅僅說:“現在,就讓我們完成工作的最後部分——帶那位任性的王子殿下回家。”

距離傭兵不到五百安卡尺的地方,半身人和男孩正打算離開木屋前往星塔。但古德姆卻一直有別的意見,例如:“我們可以留在這兒,”商人動作有些磨蹭,“我覺得到星塔去不是一個好主意。”

“呆在這裡更不是好主意。”加拉爾將重要的行李打包成一個方便隨身攜帶的小包(現在他做起這些來動作已經非常利落)——男孩並沒有空間儲物袋,不過好在他的東西也並不太多。阿斯加德的後裔沒好氣地看著半身人,“我們的動作必須得儘快,和更多的人呆在一起總比我們孤零零地呆在這棟木屋裡好太多。”

商人找不到什麼理由反對這個決定。因此他不得不像加拉爾那樣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感謝薩蘇斯,半身人日常就習慣將貴重的物品貼身攜帶,現在他隨時都可以出發。

他們拉開門走了出來,加拉爾順手關上門——這裡不存在盜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