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想你們也知道了。”
“教廷和西格瑪人做了交易,裘德爾斯……你知道的。”牧師看上去很難過,在這之前,意思是巡遊者與遊蕩者到達之前,她看上去冷靜堅強,但現在,女孩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裁判所的執事要帶我回諾姆得雅,然後法師們正好經過。”
半身人在旁邊為她的話做註解:“三個執事,我是說,”他舔舔下唇,有些緊張,“這實在不像是教廷應該做的。牧師們總是熱情又善良,但他們……”商人搖搖頭,“幸好我們正好在那兒。”
“夏仲認為阿里被黑狗藏在狗窩裡。”牧師吸吸鼻子,“但所有的地圖上都沒這樣的地方,法師認為盜賊比地圖更精確,所以我們希望從你這裡能夠得到線索。”
遊蕩者看上去有些不安。“我可沒把握吶。”他緊張得不停在褲子上搓著手,“西格瑪的地盤裡黑暗世界總會受到極大的限制。這群土包子討厭沒有規則的東西——雖然我的確知道那麼兩三個地方……”他在眾人瞬間亮起來的眼光中吞了口唾沫,“但我可從沒去過。”
希拉在旁邊為他解釋道:“事實上努克成為盜賊後不久便選擇了轉職,他對盜賊工會的熟悉不會比我們更多。”這為瑟吉歐人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但你仍舊是工會的一員。”夏仲突然開口,原本沒人指望這位法師能對這件事兒關心更多——這畢竟和他無關,和他的學長也無關。但就像“大道旁的草地裡忽然蹦出一隻兔子”(意思是驚喜發生在沒預料到的地方),假設法師能對這事兒更感興趣,所有人都樂見其成。
“是的。”瑟吉歐人看上去緊張得要命,“最要命的地方工會里只有那少數幾個人才知道!而他們都是西格瑪人!”
“我認為阿里應該不在那些太過於保密的地方。”希拉皺著眉頭,這讓年輕的巡遊者看上去立刻老上了四歲或者五歲,“他的確是荷爾人的繼承者,但只是之一。”
“荷爾使節團還呆在鐵堡麼?”夏仲問道。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確信有部分長老參與了此事——謀劃甚至行動。那為什麼不能是西格瑪人與另外一些荷爾人有其他的約定?”
這想法讓所有人都悚然而驚。“不不不,”希拉毫無底氣地否認道:“你不能這樣說。”
也許巡遊者自己也未發現,他說的是不能而不是,諸如,不會,不可能之類的。他在恐懼法師說出的可能之一,只因他自己也在懷疑。
“我承認那只是猜測。”法師坦然回答,“但你不得不說這個猜測相當接近事實。”
傭兵——牧師,遊蕩者與巡遊者徹底沉默下來。他們彼此之間交換著別人看不懂的眼色,神色間帶著不安和沮喪。半身人小心地觀察著三個對他來說還遠遠談不上熟悉的人,但沒關係,親密無間的友人也是從陌生和試探中開始建立友誼的。他看好這三個年輕人,雖然比不上奧瑪斯(這世上少有人及),但的確算得上優秀。
半身人打算為他們送上點適合的好處。
“我有一個朋友。”商人清清嗓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他搭上了城主府的線,負責為官員們提供肉類和少部分的穀物。”
他建議道:“荷爾人的使節呆在鐵堡已經有兩個月之久,我相信酷愛節省憎恨奢侈的西格瑪人在糧食的配給上並沒有給荷爾人多少優待。”
商人的建議是,先找他的朋友打聽一下最近使節們的食物消耗有什麼變化。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成功地緩和了剩下的傭兵們的情緒。
“噢,你真是個好人。”瑟吉歐人喜形於色,他衝商人淺淺地鞠了個躬,“薩蘇斯保佑您!”
商人矜持而熱情地道謝:“噢,這可真不算什麼。”他快活地說:“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
法師掀掀眼皮將幾個人溜了一圈,然後將注意力更深地放入了卷軸中——離開導師的法師塔前,在圖書間裡,他將儲物袋裝了個滿,從羊皮捲到燙金字型銅包角封面的厚重典籍,然後是記錄幾乎無人知曉秩事秘聞的手札,當然,古老的法術書則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但是找到阿里之後呢?”牧師突然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三個人中間有了一次尷尬的沉默。
誰都知道阿里對於部族的忠誠:他在荒原中長大,是部族最精銳,最勇敢的戰士;他與西格瑪人結下血海深仇:西格瑪人殺死了他的父親,而他也拿西格瑪人的頭顱作為祭祀;他是部族的繼承人之一:他的父親是部族最強大的戰士,為了保護同伴而甘願斷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