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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前往尤米揚

大多數福爾波茨人寧願被商人統治,也不想回到灰狼的狼群中。”

“意思是指特米爾的國徽?”

“對。他們的王室象徵就是一頭灰狼。”

兩個人邊走邊聊,消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等到了晚餐,旅人們再去前往中午吃飯的地方解決。然後他們不得不面臨遲早都必須面對的問題。

不管他們多討厭那個糟糕的旅館和房間,事實是不論法師還是沙彌揚人,都必須回到旅館休息——港務局規定入夜之後除了工作的苦力和僕役,停泊船隻的水手和船長,任何人都不被容許呆在室外。

“糟糕的房間,糟糕的食物——為什麼這家旅館還能生存下去?”第二天一早在早餐桌上法師如此問道,他對食物——也就是發黑的豌豆泥和一碗只有鹹味的濃湯,再加上幾片乾巴巴的麵包,毫無興趣。

“選擇這裡的多數是底層水手和苦力。他們可沒什麼錢,只要填飽肚子就行,食物的味道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沙彌揚人同樣放棄了早餐,“我懷疑他們只需要淡啤酒就能活下去。”

這座自由城邦還承襲著特米爾建築風格,也就是紅陶筒瓦到白色手工抹灰牆,建築普遍不高——不過這也許和整個福爾波茨地形有關,這座城市坐落在一片山地上,建築就像階梯一般從上至下修建起來,最後延伸至海邊。

不過隨著脫離特米爾的時間越來越長,新修建起來的建築風格在發生著微妙的改變。類似格蘭斯的建築——硬朗簡單的線條,大面積的原木,當然,後者在福爾波茨被適當地修改;這裡也有莫利亞風格的建築——窗戶非常大,用許多直欞貫通分隔,窗頂多為較平的四圓心劵,纖細的肋架伸展盤繞,極為華麗。這些來自不同國度的建築匯聚到了一起,最終人們稱呼它們:福爾波茨的風格。

在整個白天,法師和沙彌揚人都在城裡閒逛。他們路過落滿鴿子的中央花園,也駐足於宏偉的薩蘇斯神殿;旅人們觀察腳步匆匆的人們,猜測他們來自哪裡又將去向何處;他們花上一個銀幣品嚐當地的美食——“味道還不錯,但我想可能我不會選擇它第二次。”也為正在餐館中表演的吟遊詩人投上幾個銅子,“至少他唱歌還不錯!”

法師很少有如此悠閒的時間。在西薩迪斯的十年間,他忙於閱讀和法術實驗;而在帕德拉,服務法師瑣碎繁雜的工作固然有學徒分擔,但他仍舊承擔了大部分的工作,更別提法師仍舊專注於閱讀;在那之後,他便踏上了漫長的旅程,現在這段旅程還尚未過半。

但這並不代表他樂於長時間沉溺在忙碌和緊張中,如果可以,法師也樂意嘗試小小的,短暫的放鬆。

午飯過後,兩個人決定再度前往港口,看看“獵鹿號”有沒有出發的跡象。

從城區前往港口只有三條路,其中一條專屬於日夜川流不息的運貨馬車,還有一條從貧民區中穿過,最後的那條路則盤山直下,號稱能看遍整個福爾波茨城——我是說,法師和沙彌揚人理所當然地選擇了最後那條路。

商會聯盟並不完全像某些福爾波茨當地人所指責的那樣掠奪和壓榨他們的財富。事實上,正是從商會聯盟開始接手管理福爾波茨,這座城市才開始擺脫老舊,沉悶和貧窮。越來越多的人口湧入這座自由城邦,城市在最近三十年不斷擴大,商人在新城區建起了漂亮高大的房屋,窮困的平民被留在了老城——那裡缺乏乾淨的飲用水,街道上永遠裹著爛泥,人們為了麵包而不得不出賣體力或者其他,治安糟糕,盜賊和黑幫成員成群出沒。

法師眺望著像階梯似的建築群,“雖然風景很好,不過顯而易見,沒人會想住到那兒去。”他的手指向某個方向。

貝納德表示贊同,“我去過那兒,”沙彌揚人平靜地說道:“說實話,那是我感覺最糟糕的地方。人們看起來可憐極了,但真正熟悉那兒的人才知道,那些可憐人幾乎每個都手染罪孽,包括孩童和女人。”

她看上去並不願就此多談。

並不是所有的城市都一派光鮮。罪惡滋生在那些最黑暗的角落裡。在那些衛兵從不會到達的小巷,貴族永不會聽說的街道,市民躲避厭惡的社群裡,往往藏著人間最恐怖,最悲涼的遭遇。那些遭遇如此頻繁地發生,以至於人們終於感到了厭倦並且從此麻木。

願父神保佑那些遊蕩在人間不得安寧的靈魂。

法師保持了沉默。

他們經過長長的盤山道,在一個卡比之後終於到達了港口。昨天看到的好幾艘船已經不見了蹤影,陌生的船隻正在引水船的帶領下慢慢駛入停泊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