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亞卡拉:
離出發的時間還有兩天。
該死的醉鬼終於徹底清醒,他派了一個年輕的水手告訴我們,船將在霜月的二十日啟航——“你們應該做好足夠的準備。”年紀絕對不超過十六歲的少年一本正經地說,“如果可以,建議你們去城裡的黑市買一個法師的儲物袋,這樣可以確保你們有足夠新鮮的食物可用,畢竟水手們能夠吃苦耐勞,但客人們永遠喜歡不起來船上的伙食。
他是正確的。因此我不得不重新整理行李,但值得高興的是,貝納德透過種種努力終於確保我們騰出了一個空儲物袋,她說要在裡面塞滿水果和白麵包,新鮮牛奶,培根和紅茶,她甚至要求我為這些東西施放一個縮小術,只為了能夠在有限的空間裡塞下更多的東西。
我無法說服她那些食物甚至足夠我們兩個人整整吃上一個月,父神在上,我們的旅行據說只有十天。
關於福爾波茨,我要說的是這裡並沒有你說得那麼好,當然,也不像本地人談論的那樣差。我傾向於認為不同階層的人對此地有不同的看法。我去了你在信中提起過的那些地方,整個安卡斯大陸上最大的海洋女神喀拉菲爾的神殿;矗立在懸崖之上的德費西斯燈塔——它的確能夠聲稱是整座大陸最高的建築,雖然我不太確定,但我相信這個高度能夠很好地履行指引航向的使命。
我實在百無聊賴——貝納德認為我應該好好呆在房間裡休息,鑑於在之前幾乎逛遍了整個城市,我想那只是因為過去和將要到來的航行讓我深感頭疼,以至於漫無目的浪費時間的逛街也是值得懷念的行為。
請在回信中告訴我你最近的實驗或者論文情況,在這個除了金錢便一無所有的地方,我甚至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不然準會沾上讓人厭惡的銅臭。
及,代我問候你的母親和妹妹。
您忠誠的夏仲·安博
迴歸紀五百六十年霜月十五日”
“深表同情,致我親愛的學弟:
我能夠想象你的處境,但請原諒我並不打算向你表示同情——原因是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原本你可以舒舒服服地呆在馬基塔,或者乾脆是吉拉斯,但你執意要選擇出發旅行——當然現在我對這個所謂的旅行滿懷疑慮。
你得接受旅程中所有的一切,好了,夏仲,我的學弟,像男人一樣勇敢地接受那些吧,既然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那就得把苦果嚥下去。
我很高興地聽到你選擇走進福爾波茨的決定,而不是一直呆在房間裡繼續無聊的閱讀和毫無安全可言的實驗。從這個角度出發,這次你的旅行便值得不斷讚美,只因它居然讓一個習慣躲避陽光和新鮮空氣的法師學會使用他的雙腿,親自去感受陌生的城市和人群。
很遺憾的是,我的實驗和論文都沒有什麼進展。鍊金術的學習也到了瓶頸階段。導師給我的意見是先暫時將那些不斷失敗的部分放下,選擇另一個方向重新開始。我想這也許是個有用的辦法,也許不是。然後讓我們換個話題,那塊石板怎麼樣了?
我已經將所有一切能被找到資料都看了一遍,但沒有任何發現。我認為也許你的運氣會更好一些。
如果你有任何新發現都請來信告訴我。
及,如果有哪位船長呆在陸地上然後不喝酒,那麼多半是個不值得信賴的新手。我認為你應該更為寬容一些,你不能因為那些無傷大雅的部分而對一個船長吹毛求疵。
又及,母親非常喜歡你作為禮物送回的魚乾。
你忠誠的裡德·亞卡拉
迴歸紀五百六十年霜月十七日”
這是一段清閒的,百無聊賴的時光。夏仲敢發誓很長時間以來他從未如此無所事事,甚至到了讓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程度。法師暴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唸叨這個,又數落那個——說實在的,那樣子實在是很難看。
沙彌揚人因此不得不說:“您實在是太繃得太緊了!”
夏仲板著臉回答她:“是嗎?但是——沒有書籍,沒有試驗,更可怕的是這種日子還得持續下去。”
最後貝納德不得不放任法師,但好在短暫的焦慮過後,法師又恢復了正常。他再次沉浸到了閱讀之中——在得到新的補充之前原本七葉法師並不太樂意消耗存貨。
但呆在福爾波茨港口的日子的確難熬,這裡缺少知識和有益的活動,賭博和類似的樂子倒是有很多。甚至就連苦力也會恨不得在發下薪水的當晚就將那幾個可憐的銅子全都扔進賭館裡消耗長夜漫漫。
也許時間更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