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遺憾的是,我們在船上的時間已經到了盡頭——意思是經過不那麼漫長並且難得舒適的旅行之後,我們終於抵達了這個自由城邦,福爾波茨港口。”
雖然在旅途中他們獲得了自由進出甲板的權利,但客人們使用得實在不多——一方面法師厭惡過於海上過於強烈的日照,另一方面他也實在有太多的羊皮卷,典籍,石板和泥板的拓本等著閱讀;而對於沙彌揚人來說,出身森林的女戰士並不算太喜歡遼闊無邊的大海,結果除了必要之外,他們大部分時間還是呆在船艙裡,不過不再是那個空間狹窄,空氣渾濁的地方——船長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他們。
這讓法師和沙彌揚人都在船剛停穩時便迫不及待的來到岸上,然後他們聽到了身後的船上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持久的歡呼,甚至還夾雜著語無倫次的祈禱和崩潰的哭聲。
“看來我們給他們造成了不少的壓力。”貝納德評論道:“不過我可覺得我什麼都沒幹。”
法師若無其事地說道:“這並不取決與我們,而是取決於他們。我們快點離開吧,我敢打賭那位可敬的船長先生會推遲再度出發的時間,因為他得去神殿找一個靠譜的牧師為他的水手們打打氣。”
這裡與世間任何一個港口都別無二致。喧鬧的,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群,口音不同,服飾多樣。漂浮著垃圾的港口水面令人作嘔,苦力和僕役汗如雨下,他們揹著或捧著大捆的貨物,法師甚至看見有人將重物頂在頭頂上走得飛快。
“馬爾菲斯人。”沙彌揚人說道,他們正路過一個光裸這上身的苦力,他上臂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鼓脹,在已經可以感受到寒冷的天氣裡,汗水凝結在男人粗糙的面板之上。
“我似乎曾在某些書裡看過,他們住在遠離大陸的島上?”法師問道,吸取了在馬基塔的經驗,這次他用無形的屏障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無論是僕役髒汙的衣襬袖口還是不懷好意的金手指都別想沾到法師的一個袍角。
沙彌揚人停下等待一隊正在運送貨物的苦力走過。“對,”她回答法師的問題,“與大陸相比,那裡要炎熱很多,馬爾菲斯人因此習慣穿很少的衣服,但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像人們想象中那樣厭惡嚴寒,西薩迪斯肯定不適合他們,但安卡斯倒還不錯。”
“尤米揚呢?”
“那裡不歡迎奴隸。”
在這段簡短的對話中,他們漸漸遠離了港口,將喧鬧的人群,粗野的水手,暴躁的監工和貪婪的商人留在身後。法師看了一下高掛在天空中的太陽以估算時間,片刻之後他宣佈道:“還差一個卡比的時間就到了午餐時間。”
“那我們得快點兒,大多數旅館並不會在用餐時間之外提供食物。”
有鑑於很快就要再度啟程,這次就連法師也沒有多說什麼。排除掉最大的干擾,沙彌揚人只花了很少的時間就找到了一個距離港口不遠的旅館,附帶著一個小小的酒館,客人多數是乘著補給前來買醉的水手,因此酒水和食物都相當廉價,當然也別指望有什麼品質可言。
一個隱藏在房屋背後吱呀作響的樓梯將客房和酒吧分隔開。老闆將他們帶到兩間相鄰的房間:“兩個銀幣一晚,”這個滿臉油膩的肥胖男人懶洋洋地強調,“當然這個價錢是每間。”
亞麻床單,木床和一張桌子,窗戶掛著的粗麻窗簾看上去就跟一個紀年沒洗那樣。房間裡飄蕩著古怪的,令人厭惡的氣味,老闆在客人們皺起的眉毛裡聳聳肩說:“噢,該死的,這幫懶鬼,打掃總是忘記開窗換氣!”
然後他幾步走進去,扯開窗簾用肥壯的拳頭錘了一下兩扇木窗,“嘩啦”——然後令人窒息的木柴燃燒味道飄了進來。
“別在意,現在是午餐時間!”老闆往地板上吐了口唾沫,“客人們,再也沒有旅館能比比這裡更靠近港口啦!”
說得對,所以旅人沒有選擇。
他們沉默地拿過鑰匙,然後法師和沙彌揚人都決定除了睡覺以外,他們不打算在那裡多呆哪怕一卡爾。
與其他港口不同,在福爾波茨,旅客們不需要跑遍整個碼頭尋找客船,管理城市的商會聯盟在這裡成立了一個名叫“港務局”的機構,所有進入福爾波茨港口的船隻都必須到港務局登記並且納稅,如果被這些身穿紅色制服的職員發現有哪艘船沒有登記,那船長和水手就得游泳離開福爾波茨港——船和貨物都會被港務局扣押,直到繳納鉅額罰款之後才能贖回。
當然,港務局也向船長們提供各種服務,比如前往不同目的地,願意搭載乘客的船長便會將資訊登記在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