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白色光團。
“喲,今天真是熱鬧啊……啊!”帳篷布撩起一半,後面的人驚叫一聲後迅速放下。帳篷傳出遊蕩者絕望的怒罵聲:“希拉!尤里克!你們這兩個見死不救的混蛋!”
亞卡拉多少有些無語地望著混亂的局勢。他不明白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奇妙方向的發展。學徒長撫著額頭看著在寬敞的帳篷裡上演追逃大戰的兩個人,在心裡為即將開始的旅程真心祈禱:“賽普西雅女神啊,請保佑您的信徒吧!至少平安無事的踏上安卡斯的土地!”
誰也不清楚牧師的怒火將在何時熄滅,但今天,馬上就給出了答案。
“太吵了。”淡漠略顯不耐煩的聲音穿透了帳篷裡大大小小的炸裂,“玩夠沒有?”兜帽下的嘴唇拉成一條嚴厲的直線,“傭兵,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阿里的眉頭稍稍擰起來,但隨後便舒展開,嘴邊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微笑。他向學徒長看過去,後者明顯鬆了口氣,露出安心的表情。他注意到荷爾人看過來,甚至禮貌的笑了一下。年青人有一張溫和端正的面孔,帶著法師獨有的從容氣質,這個笑容足以讓女孩心折。
荷爾男人卻覺得那個笑容異樣到刺眼。
是覺得總算有人收拾爛攤子,還是……他對這個人的信賴超過了想象?
牧師轉身面對黑袍的陌生人。中等身材,黑色的長袍遮住了全身。唯一能看到的地方是作為男人來說過於纖細的蒼白下頜。他攏在袖子裡的手交疊在胸腹前,安靜的站著。
“風狼的事不用一個菜鳥法師多嘴!”女牧師順手丟過去一個光球,餘怒未消的瞪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學徒長身後的阿里。
耀眼的白光如預期般向法師學徒撞過去,卻在即將接觸到身體的那一刻停住。一個紫光流溢不停旋轉的六角魔法陣豎立在光球和學徒之間。白色的光芒漸漸熄滅,最後原地只剩下一片幽幽的紫色光輝。
“費米揚的庇佑!”牧師倒抽一口氣,警惕的取下背後的信仰六角錘權杖,她盯著依舊毫無所動的黑袍學徒,以極確定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學徒!法師,你是誰!?”
阿里·塔吉克有意無意的擋住學徒長的去路,男人黝黑的大手看似隨意地搭在刀柄;鼻青臉腫的遊蕩者影子一閃,消失在帳篷的陰影裡。氣氛緊張起來,彷彿有一把鋒利的刀鋒掠過面板表面,泛起冷泠泠的氣息。
“他沒有去公會評定。”學徒長平淡的解釋了一句,似乎完全不在意瀰漫在空氣中的敵意,“僅此而已。”
牧師放鬆了一些,垂下武器,但還是緊緊地握著它。“抱歉法師。”女孩毫無誠意的說,“很少有人會不在意評級。就連神的侍者也會墊腳張望天鵝絨紅袍。”
夏仲放下兜帽,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似乎連呼吸帶著火焰的牧師,他身前六角形的魔法陣依舊在緩緩旋轉,紫色的光芒彷彿星輝一般灑下。“愛德麗菲斯的牧師,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對待你的僱主麼?”
“僱,主……?”安娜迷惑地望著學徒,然後轉身求證一樣看著阿里。荷爾男人鬆開握緊的刀柄,有些不自然的聳聳肩:“事情就是這樣。”
他後退一步,緊張的等著牧師的怒火。或者是熾熱的白色光球——摩爾卡特的憤怒,三級牧師法術。
出乎阿里的預料,牧師的反應僅僅是挑高眉:“你們剛才就在談這個?”安娜抱著手肘上下打量黑袍學徒,然後緊緊盯在胸前的某一點上:“你是撒馬爾?”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牧師將權杖揹回身後:“聽說格德穆爾荒原上的安塔爾大法師有一個撒馬爾學徒,”她側著身扭過頭收緊武器束帶,月白色牧師袍上的細鱗甲嘩啦作響。“雲城的法師公會為此談論了許久。”
“這沒什麼好說的。”消瘦蒼白的年輕人似乎有些疲倦,他不想多談的重新戴上兜帽。胸前的撒馬爾徽章映照著火光熠熠生輝。
“如果是你們,那麼我得說,歡迎你們成為風狼的一員。”牧師終於將皮帶扣好,她長舒一口氣,正色接著說道:“即使只是暫時的,但一個撒馬爾總會給我們更多的安全感。”牧師說到這裡笑了笑繼續說:“生意歸生意,”牧師冰藍色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味道,“抱怨歸抱怨。”
“結束了?”一個人撩開毛皮門簾大步走進來。來人嘴角上彎,連臉頰上的雀斑都在閃閃發亮:“阿里,似乎你損失慘重。”他幸災樂禍地笑著說道:“破成一張漁網的烏穆爾冰原狼皮。我說阿里,荷爾人的傳統總有一天會讓你破產。”
“閉嘴,希拉。”阿里向團裡多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