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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離開(1)

幫助。”荷爾人從善如流地改變了對撒馬爾徽章佩戴者的稱呼:“你幫助的不僅是我們,同樣也是你們自己。”

在傭兵團討論期間,兩位法師學徒和沙彌揚人一直緊緊閉著嘴巴。亞卡拉固然將選擇的權利留給了夏仲,貝納德則對這件事,至少是看上去頗為無謂。對於這個沙彌揚人來說,她確信夏仲流著薩貝爾人的血,是無可置疑的星見後裔,其他的,完全不具討論的價值。

“指引道路是星見大人的權利,而我們只需安靜聽從。”

“你需要我做什麼?”夏仲終於再次開口,他意識到荷爾人的決心恐怕比他之前所以為的更堅決,“西格瑪人信賴刀劍勝過法術,他們呼喊父神的名號,教廷卻無法在此地行使權柄。”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法師學徒向半跪的傭兵團領袖微微前傾,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夏仲甚至在對方深褐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帶上諾斯德費爾,離開這裡。”

努克聽到自己強壓在喉嚨裡未曾出口的驚呼聲。而他的對面,愛德麗菲斯的牧師驚怒交加,如果不是還有最後一線理智約束著這位年輕的神職者,恐怕女孩會將荷爾人與無辜的法師學徒一道送至奧斯法的殿堂。

阿里轉向傭兵們,“我比你們任何人更想活著離開這裡。但是,如果需要犧牲,”他深吸一口氣,“我也絕不吝嗇獻祭。”

這個回答並不在法師學徒的預料之中。但他仍保持著淡漠的表情,彷彿荷爾人只是對晚餐的內容提出了輕描淡寫的意見,“那是你的責任。”法師學徒簡短地回答,“我沒有義務替你完成。”

“……我曾向長老們發誓會帶它到它該去的地方。”

“那是你,不是我。”

在這個回答之後,法師學徒半垂下眼簾,“抱歉。”然後他說。

荷爾人不無失望地看著他,那雙澄澈的眼睛裡盛滿了被拒絕的陰鬱。“力量者不都在尋求支持者麼?還是說我的忠誠對你來說無足輕重?”他站起來,怒意逐漸在強壯的的身體內積聚,“奧瑪斯,別輕視奉獻!”

夏仲抬起頭,從這個角度如果還想看著荷爾人的眼睛那他必須儘可能地伸展脖頸,然後將下巴揚起來,“我並未輕視任何人,甚至我尊重這些犧牲,無論他們將祭品獻於何人。”他直視著處在憤怒邊緣的傭兵領袖,“令人欽佩的忠誠是無條件的,是信徒追隨神靈而甘願獻祭幼子的忠誠,是被放逐的騎士追隨被黜領主的忠誠,”他放輕聲音,“不是可以加以條件的忠誠。”

所以,荷爾人,不要用忠誠形容你我的交易。

第一次,愛德麗菲斯的牧師打算為法師學徒喝彩。

阿里的臉色青紅不定。他瞪著夏仲,人們不難在他的眼睛裡找到羞愧,但荷爾人的表情卻帶著強硬的堅持,“沒有哪一種忠誠沒有帶著條件。”在荒原上長大的異族男人語調僵硬,“在我們看來,父神值得敬畏,是因為它帶來壞天氣,饑荒,死亡,而我們不得不一直付出這些作為交換,謙卑地希望諸神能夠稍微衛護荒原上的人和牲畜。”

“卑賤如我們,只懂得向強者獻上忠誠和祭品。強大如你看來也許不值一提,但千百年來,荷爾人侍奉不同的強者,歲月無常,強者不斷變幻,但荷爾永存。”

夏仲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他看著膝蓋上合攏的雙手,“於是你找上了我?”

“你是最強的。”

“這裡只有兩個荷爾人,”法師學徒的視線在傭兵們身上梭巡,“其他人呢?”

“所以,”荷爾人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能帶著他們一起走。”

他說的理所當然,這彷彿不是請求,而是他對法師學徒的要求。

亞卡拉頗感有趣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記起很久之前在法術實驗之餘當做消遣看的一本書,作者年輕時曾作為流浪騎士加入了一個荷爾傭兵團,當他從傭兵行業退休時,騎士寫下了名為《文明的倒影》,記載他在荷爾傭兵團經歷的書。

“……那些荷爾人毫不猶豫地拋棄了過去的主人,親吻勝利者的腳尖,恭敬地好似對方積年的奴僕,絲毫看不出就在片刻之前,他們還為了舊主人而與之奮力廝殺,不惜生命。”

“……他驚訝地反問我,‘兄弟,’他說,‘我們將忠誠獻給勝利者。這難道有什麼錯誤嗎?’當我解釋我的疑問時,這個荷爾人大笑起來:‘荷爾人只服從強者。’他繼續說道:‘難道我出賣了我的舊主人?難道我多拿了他一個阿特切裡銅子兒?難道我不曾為他浴血奮戰?’最後他意味深長地說,只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