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家庭,不幸的是,我僅僅是這個家族的次子。在波爾加斯,人們通常會讓沒有繼承權的次子進入學院或者到神殿跟隨牧師學習,那時候沒多少人打算讓自己的孩子和魔法師糾纏不清。”他衝法師眨眨眼睛,“不過現在人們第一時間會讓孩子去法師協會碰運氣。”
“總之,十五歲時,我被父親送進了自然之神泰格的神殿,成為了最低階的見習牧師,不過很快我就告訴父親我做不來這個,父親卻要求我必須忍耐——年輕人最為缺乏的一種品質。因此,三個月過後——或者更長一點兒的時間過後,一個被枯燥的生活折磨得不堪一擊的年輕人策劃了一次成功的逃亡。”
教授喝了口水,他眼神迷離,就好像現在不是呆在溫暖明亮的室內,而是在幾十年前那個寒冷恐怖的黑夜之中——老人甚至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他攏緊了外套,皺緊了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選擇繼續:“那是個可怕的時代——和現在比起來。當然,我並非讚美如今的世道,對於那些可憐人來說,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一樣讓人絕望,但現在,至少,”他聳聳肩,“年輕人多了一個選擇。”
“讓我們繼續這個故事吧。我離開神殿之後家族宣佈和我斷絕關係,你可以想象這對於愚蠢青澀的年輕人來說打擊有多大,於是我做出了一個膽大妄為的決定,去熔岩之城,成為某位法師的學徒。”
“在經歷一些波折之後,我的確如願以償,但我的老師——感謝父神,那是一位在那個年代還堅守道德的法師——告訴我,終其一生,我也不可能成為一個法師,但老師仍舊收留了我,在十年裡,我學習了閱讀,抄寫和文書的辨別,憑藉最後一項技能和老師的推薦書,當我三十歲時,我終於回到了故鄉,從低階的一級教師開始做起,終於成為國王寶劍學院的一位教授。”
“抱歉打斷一下。”法師冷淡地說,他曲起手指不耐煩地在扶手上敲了敲,“這真是一個讓人動容的故事,不過這和莫提亞爾有什麼關係?我看不出任何跡象。”
“年輕人,我正要說到這兒。”利伯維爾並沒有生氣,他僅僅看了法師一眼,寬容的,就像看待那些在課堂上搗亂的男學生——夏仲艱難地擠出一個微笑,示意老人請繼續,一邊第一百遍詛咒莫里克斯導師的來信——“當我來到學院的第二年,我在圖書館的雜物櫃裡發現了一塊神奇的石頭——當我拿起它的瞬間,我聽到某個古老的語言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的老師還留在法師協會的格爾格斯戈多,我本想寫信向他訊問,但某種卑鄙的想法阻止了我。依靠還記得的隻言片語,我終於艱難地發現那種語言是古代的某種通用語變形。”
“噢——你可以想象我是多麼激動!我以為薩蘇斯終於眷顧於我,眷顧我這個被命運遺棄的可憐的傢伙。”利伯維爾失笑地搖頭,他放鬆肌肉,讓自己整個兒陷進柔軟的椅子當中,老人的表情看上去既懷念,又感慨,甚至法師從中還找出一些極其微弱的遺憾。
"但很快——我是說,我終於能夠和那塊神奇的石頭溝通之後,我便發現所謂的眷顧不過只是一個疲憊的傢伙不切實際的妄想。莫提亞爾——對,那塊石頭如此自稱道,他告訴我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法師,但是我卻可能成為一位術士,但因為血脈覺醒的時間太晚,我頂多能發個小火球什麼的,用來給廚娘點火的那一種。"
“那塊石頭呢?我是說莫提亞爾呢?”法師急切的開口。
“……十年前,當我某天試影象平時那樣和莫提亞爾聊天時,我卻發現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了。無論我如何呼喚,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利伯維爾失落地說,哪怕是十年之後的現在,法師也能輕易地從這張蒼老的臉上找到痛苦,後悔,無奈和極其輕微的遺憾。“從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徹底失去它。”老人嘆了口氣,將自己從沉重的回憶中拔了出來。現在他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也就是微笑著的,從容並且淡定的寶劍學院教授。
法師再度眯起了眼睛——他可知道這樣的老者從不好對付,比如他那位精明的莫里克斯導師。夏仲仔細觀察教授的表情,希望能找到什麼破綻,然而——最後他只能惱火地開口:“如果我想知道莫提亞爾的下落——”
“是的,孩子——啊,哪怕你是一位法師,但我這個年紀也已經能夠如此稱呼你。”教授坦然地說道,絲毫沒有正在威脅一位七葉法師的緊張感,“你可以選擇拒絕我的請求,當然,當然,你有這個權利。但我也得說,我也有保持沉默的權利,現在,選擇吧!如果你想要莫提亞爾——我得說,似乎你得到的那位莫提亞爾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