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深站起身來,認真欣賞著眼前人的表情,他忍著笑意問道:“確定不留下來守著這座宅子了?”
寧某人笑的諂媚,違心道:“這座宅子算什麼,只要能伺候在公子左右,就算睡大街我也樂意,要什麼宅子?”
穆雲深讚賞的點點頭,十分憐香惜玉的說道:“既然你對我一片忠心,我自然也不會讓你睡大街。快去收拾吧,明日便啟程回皇城。”
“是,我這就去,這就去。。。。。。”寧某人感恩戴德的正要退出去,餘光瞥到穆左手中的畫像,總覺得不放心,便阿諛奉承道:“我只當公子如天人下凡容貌絕世,卻不想公子不僅精通樂律還畫的一手好畫,實在令奴婢欽佩不已。”
穆雲深嗤笑一聲,不以為意道:“所以呢?”她的那些小心思,自然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所以,這幅畫能送給我嗎?方便我每日拿來膜拜您鬼斧神差的畫技。”
面癱大方的揮了下手,意為允許了。
寧某人大喜,上前從穆左手中拿過畫像,這才心滿意足的退出了水月小榭。
“有話要說?”穆雲深側目望著一旁的穆左,知曉他心中一定藏了些話。
“殿下,宮中不比民間。雙丫頭性子單純直率,若是入了宮,恐怕過的會艱難許多。”
穆雲深不以為然道:“會拍須溜馬識人臉色便可。”況且對寧無雙來說,這些也並不難,她懂得怎樣在危險面前保全自己,即使用的是最淺顯拙劣的方式。再說起來,他既然執意要帶她入宮,便不會讓危險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殿下,恕屬下多言,雙丫頭身份卑微,若是進了宮,也只能是做個宮女,即使您收她做側妃,恐怕都有不妥。”
穆左的話似乎觸怒了穆雲深,他神色一冷,反問道:“我為何要收她做側妃?”
“屬下該死,屬下只是為殿下考慮。”
穆雲深抿唇一笑,那清冷墨眸中卻是暗藏心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對於寧無雙,我自有打算。”這話中的意思,明顯是讓穆左莫要多管了。
穆左噤聲,不再多言。明眼人都看得出寧無雙鍾情之人是楚臨秋,而穆雲深卻是橫插一槓強取豪奪。穆左本是想勸說自家主子將雙丫頭留在這裡,帶走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後面自然有得他費神了。並且以他對雙丫頭的瞭解,她絕對不會安分的待在宮中,屆時若是鬧出了什麼亂子,豈不是給穆雲深帶來麻煩?
這些穆左都想得到,穆雲深也絕對考慮過,只不過他有心要帶她走,別人說什麼,也只不過當做是耳旁風而已。
……程說悠然……
天塌了!地陷了!這次不跑不行了!
寧無雙含著淚在房中收拾著東西,想起被面癱這樣威逼利誘的自己,便禁不住心酸不已。
楚公子沒有留一句話便回了南真,本就讓她難受心梗,她想著等他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卻想不到穆雲深回皇城卻要將她帶走,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再也沒法見到楚公子了?
面對這樣赤luoluo的拆散,寧某人發誓,她絕對不能屈服。她將自己的畫像卷好後狠狠的塞進包裹裡,狠狠下著決心,既然等不到楚公子的出現,她就去南真找他,穆雲深仗著他是襄國大皇子權利大,想通緝她?可以,那她就再也不回襄國了,本就準備和楚公子私奔到南真的,對於襄國她也沒什麼可留戀,只要能和楚公子在一起,便是她最嚮往的歸宿。
夜色已深,萬籟俱盡。寧某人揹著包裹,將房門輕輕開啟一個小縫,確定外面沒有人後,這才鬼鬼祟祟的貓著步走了出來。
今夜夜朗星稀,視野中一片朦朧,是個出逃的好日子。
寧某人揹著包裹,外形上像只蝸牛,速度上卻是頭瘋牛。她一路狂奔,心中盤算著要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先躲藏起來,等天亮後城門開啟,再逃出去。
這大晚上的,街上空無一人,她孤零零的從街頭到街尾,想尋個破屋之類的先躲一躲。
她一邊尋著可靠的地方,一邊沾沾自喜,覺得今晚的出逃計劃很成功,明日面癱見不到她人,說不準也就作罷了,大不了再畫張畫像送去官府,可是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出發去皇城,肯定沒時間作畫,所以便會網開一面。
她走累了,便放下包裹,坐在了玄武橋的臺階上歇息。沒有七巧鴛鴦夜的玄武街空蕩蕩黑漆漆的,看的她心中發憷悲傷不已。
誰能跟她解釋解釋,為嘛她的命運就這麼坎坷?生活中為何處處充滿了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