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之翊眼神未變,看著傅宰相靜默不言;只管聽傅宰相還要說什麼。
傅宰相垂垂手,也不客氣的繼續說道:“老臣等並非是多管皇上家世;只是煜郡王身份特殊,不能單純的當作皇家內事看待。”
“那麼依宰相所言,煜郡王又當如何呢?”蕭之翊眯了眯眼,突然問:“朕要知道,宰相今日所說關於煜郡王的事,是宰相你一人思慮,還是……?”
“回皇上的話,此言並非是老臣一人所想,實在是朝中文武百官們重心所向。”傅宰相高聲打斷蕭之翊的話,“煜郡王是親王之後,又是成年的郡王,再多遺留在後宮已是大大的不合理。”
“不合理?”蕭之翊不以為然,輕悠悠的笑趣:“原來朕的臣子們,對朕與侄兒的私事前景倒是挺掛心。”
傅宰相後背一涼,連忙彎腰恭維:“臣等為人臣子,自當是要一心為君主分憂。”
“你們倒是如何想著為朕分憂的?”蕭之翊笑的有譏諷諷刺。
“臣等一致認為,煜郡王已到了成家立業之年,理應在京城另闢郡王府居住,著煜郡王搬出宮去。”
傅宰相同樣不是等閒之輩,迎著自家君主的目光,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樣子。
蕭之翊的心在想到傅宰相的話時,猛然就是一顫。
那個臭小子……那個臭小子要搬出皇宮了?那怎麼行!他可是他欽定的……
蕭之翊抬眼,淡淡說道:“前朝秦親王之子琪郡王,年幼為孤,高祖不也是將其接入後宮,直待琪郡王弱冠成家才賜其親王之爵,出宮另闢親王府生活?”
“高祖時卻有此事發生,但是皇上,琪郡王與煜郡王的情況是有所不同的。琪郡王為孤入宮時,高祖憐憫其年紀幼小,特令溫槐貴妃收在膝下為養子。如此一來,琪郡王僅管長大,日後在後宮中立足,頂的也是貴妃之子的名分。”
引據史證,有條有理,傅宰相這些話聽起來似乎是謀慮許久的事嘛。
蕭之翊神情並沒有怎麼變化,還好像十分贊同傅宰相的話,良久才淡淡的一擺手,搖了搖頭。
“宰相年事已高,心智依舊健暢。你既然知道先前的琪郡王是依據貴妃養子的身份在後宮生活,難道宰相就忘了,如今的煜郡王當年進宮時,朕是怎樣昭告天下的?”
“這……”傅宰相老眼皮一扯,話突然說的結巴了,“老臣糊塗,還請……還請皇上指示!”
“如果朕當年沒記錯的話,當年煜郡王七歲入宮時,朕曾經對著先皇的尊牌下過一道聖旨。”蕭之翊的眼神暗了暗,高聲說道:“煜郡王入宮,並非單單是以朕侄兒的身份,而是過繼在朕名下,正名為朕的養子!”
“這這……”傅宰相一張老臉刷時鐵青,低著頭無話可說。
“傅愛卿,想起來了嗎?”
“是……老臣想起來了。”
“如此甚好!”蕭之翊冷冷一笑,“朕竟不知道,皇帝養子的身份竟比不過貴妃的養子?琪郡王當年可以在宮中養到弱冠,如今煜郡王不過十五歲,竟是已經留不得後宮的人嗎?”
說到後頭,蕭之翊的眼神已經暗得不能再暗,冷冽之氣盡顯無疑,傅宰相縱使再跋扈驕傲,如今天子發威也不得不臣服。
傅宰相額前滴下冷汗,趕緊的為自己辯解:“皇上所言嚴重了,煜郡王當然可以繼續留在宮中,臣等也只是為了皇家的體面著想,哪敢有別的意思。”
嘴裡是這麼說,傅宰相心裡卻暗自心驚。看文睿帝這字字句句袒護著煜郡王,看來那人瞧瞧派人來傳的話是真的了!
皇上當真已經決定要……要……
傅宰相心中一驚,神經緊繃,多年的謀劃哪能就這麼甘心毀滅,連忙跪下來。
“皇上,您所說琪郡王之事的確是如此,可是煜郡王焉能比之琪郡王?”
蕭之翊聞之覺得自家侄兒受人輕視,心裡不太高興,冷冰冰的問道:“煜郡王怎麼的就比不得琪郡王?”
“琪郡王是大盛皇朝出了名的賢王,堪為親王皇爵中的榜樣,有這等皇族後裔養在後宮,自然是大盛皇家的福氣。”
“怎麼,難道煜郡王就算不得皇家之福?”聲音有些咬牙的味道:“煜郡王是誠親王遺留下的唯一血脈,誠親王是先皇和太后名正言順的嫡長子,這樣的身份足夠榮耀了吧。”
蕭之翊怒氣漸起,他敢保證,若是傅宰相再敢在他面前說些貶低蕭臨的話,他一定會當場變臉。
他的侄兒,放肆也好,混賬也好,那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