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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他的笑容極為好看,溫潤如暖玉,柔軟如春陽。

他突然就低下了頭,因為他笑盈盈的一句話而安了心。抿著嫣紅的唇,羞澀含蓄的笑著細語:“小翊相信哥哥,只相信哥哥。”

呵,誰能想到他的相信竟維持了不到一年。那天換作是他的生辰,送禮相賀的該是他了。只是隨之而盼來的除了他,還有他一臉的歉意和內疚。

“莊兒她,”他臉帶愧色卻依舊掩不住眉梢間的幸福,“她真的是個極與眾不同的女子,哥哥很喜歡她。嗯,哥哥會娶她的,一定會娶她為妻的!”

他的話音信誓旦旦,俊帥的臉龐難得閃爍悸動的光芒。那到底該是個如何出色的女子?在心裡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時,他竟還忍不住的幻想。

故人所云果然不錯呢,自古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自小生長在後宮富貴堆裡的嫡皇子,焉能抵擋得了江湖風雲裡隨意出來的豪爽女子的吸引?

帝子?俠女?是不是剛剛合適,天作之合?

他傻了般呆呆的望著他的眼,不悲不喜,“所以呢?哥哥所言為何?”

“小翊,你會原諒哥哥的對不對?她有金笛相托,哥哥焉能不報之玉簫相附?”他飛揚著幸福味道的嘴角驀的彎下,換之一番歉疚,“小翊,對不起,哥哥另賠你一柄金簫可好?”

一柄富麗尊貴的金簫果然被推到他眼前,其上繡龍騰雲,真真比他那柄玉簫要珍貴許多。想來這就是金簫與玉簫的區別?

原來是這樣啊。他沉默的低下頭,半晌無語。額前幾縷碎髮俏皮的垂下,在微風中左右飄搖。髮絲間在精美臉蛋上投下的陰影,鬱郁恍惚。

“沒關係啊,沒關係。”習慣性的對他仰起明媚的笑靨,僅管眼眶已經酸楚到脹痛,嘴角依舊上啟出完美的弧度,帶著可愛酒窩倔強的一張一合,“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

“小翊,吶,這柄金簫算是哥哥給你的賠禮,你若不受就當是哥哥祝賀你生辰之喜吧。”許是覺得自己過分了,他的笑也有些勉強,“哥哥不是故意的,小翊,你永遠都是哥哥心裡最最重要的弟弟!”

弟弟?呵……手裡被硬塞進一柄泛著金光的簫,看其色澤亮麗,估計是價值不菲之寶。捏緊在掌心,生生的將掌心細嫩的肉勾勒出一行紅痕。

明明應該很痛的,可是好奇怪,如今的他竟然沒有絲毫感覺。

“金簫啊……我要的呢,是哥哥給的……我怎會不要……什麼玉簫……算了吧……不值錢的,沒什麼的……算了吧。”

一字一頓,一句一停,笑的比哭還難看,清悅嗓音比哽咽更難聽。這番話說的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到底是說給他安心,還是說給自己聽著慰心?

“那、那就這樣哦!哥哥先回去了,過一陣子再來看你。”三言兩語就不見了蹤影,說是去見那個姓沈的女子。以往進宮的日子,最願意帶著玩伴的不是他嗎?

鼻頭酸了,心疼了。眼淚在無人的角落噼啪噼啪的落下,砸在手裡緊捏的金簫上。他倔強的微笑始終不願意就這麼挎在精緻的容顏上,賭氣似的越揚越美。

遙望著他奔出宮去的背影,瀟灑依舊。還停留在原地的他笑容無聲,肌肉僵硬。恐怕沒有幾個人注意到,當時年幼的他一臉落寞,滿腹心殤吧?

哥哥,你知道嗎?當年將玉簫親手交至你手時,他曾幾次三番叮囑你見簫如見人,你得好好保管。你也曾俊顏落誓,言堅意絕,一定會倍加珍惜。

你還曾笑語打趣他是不信任你。如今他真的很想告訴你:他並不是不信任你,真的,他只是恰好,不信任光陰這個可恨的東西。

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又道是誰把流年暗偷換,少年之交不可盼?

曾經他與他共有似水流年、兩小相親。一轉眼終是時間無涯、兩兩相離。他在一旁步行無力,再也追不上他的腳印。只有親眼看著他攜著如花美眷的手,漸行漸遠。

見簫如見人——哥哥你看,你還是把他弄丟了呢。

蕭之翊很不願意回想不堪的往事,因為每一次的回想,都會讓他再一次感受當初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是那個臭小子,那個臭小子偏偏……!

怎麼他每次都能觸到他最不能提及的底線?為什麼要送他玉簫,難道他不知道,他早在七年前就恨死了它嗎?

好吧,那臭小子當初還小,的確不知情。就像顧安彥那大嘴巴說的,不知者無罪。可是誰讓他這麼倒黴!送什麼不好,偏要送能讓他瞬間抓狂的玉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