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境前。
喬靈看著浮現在半空的血色字元,沉默了很久。
“我們只是想有希望。”
喬靈轉頭,看見了說話的人,練宗主。
“放棄很容易,活下去,很難。可很多人明知前路已斷,卻還願意與魔為伍,求的就是一份不甘。不願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任何人,哪怕最後遍體鱗傷,也是自己的選擇。可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麼好笑,也許,他從未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可我們以為,我們有。”
所以,才會不甘,才會奮起反抗。
也許,命運的面前是一道道牆,翻過一道,自以為見到了真相,可也許,這只是你自以為的真相。
清醒或者糊塗,向來是相對的,你以為你明白一切,其實,也許只是命運一角。
練宗主之前俯視著所有小千世界的來客,他們一出生就註定了想要走上修煉之途,千難萬難,有可能哪怕命運賦予了足夠的天賦,卻因為沒有機會,只能消弭。
所以,生來就在大千世界的人是驕傲的,因為他們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
哪怕因為天賦,必備其限制。
可終究是有希望的。
限制看來,大家都是籠中鳥,又有什麼高低之分。
在猜到大部分真相後,練宗主可以選擇放棄,可他沒有,他選擇再搏一搏。
練宗主的聲音有些乾澀,“你會允許我們的掙扎嗎?”
喬靈嘆氣,“你以為我是編織囚籠的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也只是這囚籠的一員。”
神界啊!
喬靈看著眼前並排的七個名字,心中有所明悟。
原主喬靈一生無法擺脫的炮灰命運,從一開始就是她寫下的啊。
是,因為知道《逐日無光》這本書,就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只是穿書了,卻不曾想過,也許,這是她的書。
什麼創世族,什麼招搖君,喬靈不知道。
但當初不也猜測過來到《逐日無光》不是第一次穿越嗎?
既然猜到自己曾經是招搖君,是原主無法擺脫的宿命,又何嘗少一份創世族的身份。
小書,不過是她書寫的執念,也許,從開始就沒有什麼將她書寫的故事升級潤色之事。
一個新手很難圓潤的使用所有寫作技巧,可一個寫過《逐日無光》的作者卻可以。
“喬靈,當初你寫下《逐日無光》後就封筆了,可是,你也封閉了你自己,大帝是為了救你,有時候活下來的軀殼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小書焦急的辯解證明了喬靈的猜測。
“我們,只是想要你繼續你喜歡的生活。”
放下書寫的雙手,很容易,可要重新拾起,很難。
如果大帝只是好奇創世族的力量,一份《踏浪歌》足矣,又何必有苦巴巴創造了《山雪》。
小書哭唧唧的看著喬靈,“喬靈,無論你要什麼,我們都會支援你。”
這場救贖還沒有走到終點,就因為太多人的自作聰明,夭折了。
如果書中所有人都是創世神的提線木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變數了。
可書寫故事的人,最盼望的不就是她手下的每一個角色有血有肉嗎?
也許,創世族的消亡,有一部分自身的原因。
他們從一出生就肩負了太多人的命運,如果不能善用這份力量,被反噬,被傷害,不過是因果迴圈。
悲傷是自己的,可世界卻是大家的。
《逐日無光》是悲憤,那《山雪》就是救贖。
大帝救贖的不僅僅是那個失去活下去動力的喬靈,也是整個世界,是這個世界活著的魂靈。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壓下了無解的枷鎖。
不公平。
“與魔相交,在神界,是必死之罪。”
文曲君和天罡君的出現,打破了場上的寂靜。
天罡君快步走到喬靈身邊,下意識護住她,可在對上喬靈的眼神後,什麼都沒有說。
文曲走到練宗主面前,“練宗主,你修奕劍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世間紛擾,多是命運安排,又有幾人能掙脫命運?有的人竭盡全力掙扎,怎知他放棄的命運比他苦苦掙扎得到的更好?既然天寰界的未來已經有大帝安排妥當,你靜候便好,不怕你的選擇,令昊海劍宗萬劫不復?”
練宗主什麼都沒有說,可他堅毅的表情,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這是我的世界,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