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和五娘子等到的就只有晴娘一人。
“娘,二孃、四娘和六娘怎麼不見一個出來,難不成她們都被挑中了?”三娘子心情低落,隨口諷刺了一句,沒想到晴娘居然點頭承認了。
“哈哈,娘,你是開玩笑的吧,貴人怎麼可能在一處挑選這麼多舞姬,我們又不是郡府的大舞坊!”
去年一位貴人在郡府西林挑選了三位舞姬,一時傳為美談。
什麼時候她們這小作坊也有了這份能量?
“回去——”
晴娘臉一拉,嚇的三娘喏喏不敢言,更遑論柔弱的許瑤姬了。
許瑤姬在上馬車後忍不住往山上的道院深深看了一眼,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可心中的膽怯和疲倦寧願自己跌落塵埃,也不願逆風起飛。
若心如死灰,徒留一副皮囊受盡風吹雨打,又有何難?
她不曾見過高處凜冽的寒風,也不曾享受過權勢功名的捶打,可她能選擇自己的未來。
就像當初她從未想過族中會選中柔弱的她一般,她的前半生都如提線木偶,不得自由,那麼,哪怕後半生低入塵埃,她亦心滿意足。
許瑤姬眼中閃過愧疚,當初她剛剛新生時,一時習慣難改,令她失去了一位難得的朋友,此刻,她只能默默祝願自己的朋友扶搖而上,求仁得仁。
道院中,霍星啟打發了所有的僕從,這才有機會單獨和喬靈聊兩句。
“喬靈,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出學院尋拜師禮去了嗎,怎麼會成了下溪舞姬?”
喬靈飲了一杯茶湯,細細品之。
“好久沒有飲過如此香的茶湯了,嗯,果真不錯。”
看霍星啟急得不行,又不敢失禮的模樣,喬靈終於在品完一盞茶後,開口道:“當初我離了天寰學院,一路往西,去了天瀾。中間出了點岔子,不敵對手,這才落入運奴船之手,被賣到了舞坊。對了,你怎麼會來西林挑選舞姬,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喬靈也不會以為這下溪舞姬,會是霍星啟準備的拜師禮。
霍星啟聽喬靈寥寥幾句,便知其中兇險,可他尚不及喬靈,自問幫不到她。聽喬靈問他,趕緊答了。
“我在天寰學院接觸到了一勢力,不是繪江山,而是三雅館。當時我和哥哥遇到一難處,三雅館一聲不吭就幫了,我覺得這勢力蠻好的,就和哥哥一起入了。你見到的這些下僕,都是三雅館安排給我用的。我這次來西林,是為了哥哥。哥哥被學院一位大能看中,想要收為弟子,哥哥自要準備拜師禮,沒想到這位大能的拜師禮不算難準備,所以……”
霍星啟說著說著便低下了頭,喬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以舞姬為禮物,也算風流。”
這下,霍星啟連脖子都紅了。
“你既是為了準備你哥哥的拜師禮,那你的呢?”
“我好不容易得到一位夫子的認同,三雅館替我收集了情報,這位夫子的拜師禮最好為雀心秘境的名額。雀心秘境三月後開啟,哥哥先去了,我們約定好,我這邊事畢後,便直接去和哥哥匯合。”
雀心秘境的名額嗎?這可比下溪舞姬難多了。
“霍星恆的夫子應該是岑夫子,你的夫子是哪位?”
岑夫子走的是《詩經》一道,既可登高雅之堂,亦可悟民夫之風,至純至簡,至情至性,以霍星恆的性格,走《詩經》還算得宜。
可岑夫子其人,不戀女色,卻收留了無數舞姬樂娘,其中曲折之前未有交集,喬靈也從未好奇過。
“還沒有正式拜師呢,不過我選的是《春秋》,而狄夫子的《春秋》治的極好。能拜狄夫子為師,三雅館也幫了我不少忙。”
字裡行間,多次提及三雅館,可見霍星啟對三雅館的感官很好。
“如今,你已是三雅館品茗使?”
霍星啟意外於喬靈對三雅館早有了解,又欣喜於有可能喬靈也願加入三雅館。
“喬靈,你考慮考慮,我和哥哥在三雅館過的極好,學院中很多學子都加入了三雅館,而且還有三雅館的人在學院出任夫子,拜這些夫子為師,便是預設成為三雅館的外圍勢力,既然學院都沒有阻止,入三雅館也算是有了依靠,不在隨意被欺。”
這是當初在家中孤立無援造成的陰影。
喬靈心中好笑,霍星啟入三雅館本就是她安排的,現在倒是返回來被師弟邀請了。
雖然現在喬靈已經知道霍星啟是季卻齡的師弟,可從來到天寰界相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