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莫山城籠罩在朝陽的燦爛中,勃發生機。青石巷的婦人們已經早早用了朝食,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一位出門買東西回來的鄰家婦人正好看見坐在自家門外的小孩兒,那孩子身上雖然穿的破破爛爛的,卻洗得乾淨。
“釗哥兒,你怎麼坐在這裡,你嬸孃又不給你飯吃?快跟我進來,嬸子給你拿個炊餅。”
被稱呼為釗哥兒的小孩看起來大概只有七八歲,骨頭包著一層皮,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小孩應該有的可愛。
第一眼看去,都不會認為這小孩是個人呢,倒是看清了,不由的心中嘀咕一句,這樣的孩子怎麼活下來的?
若不是這婦人看著釗哥長大,怕是也要畏懼的。
釗哥兒沒有反應,這婦人也沒在意,徑直進門拿了一塊炊餅,猶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塊。“給,拿好。”
釗哥兒伸手搶過炊餅,直接就往嘴裡送。看釗哥兒吃的香,婦人卻差點掉了淚。“都是作孽啊!”
釗哥兒的爹在三年前就在戰場沒了,娘也跟著去了,就剩下釗哥兒一人。現在釗哥兒跟著自家叔叔嬸嬸過,他叔叔繼承了自家哥哥的財產,不情不願的收養了侄兒。
剛開始還顧及名聲,自家幾個小子吃什麼就給釗哥兒吃什麼,但這好日子轉眼即逝,不過半年,釗哥兒已經飢一頓飽一頓的了,到了今日,連飯也是總記不得給,將一個好好的孩子生生餓成了這般模樣。
難為這孩子艱苦活著。
“釗哥兒,今年邊境收童子兵,你去嗎?”鄰居嬸子家的鐵蛋看著母親進了門,才悄悄溜了出來,小心靠過去,問釗哥兒。
釗哥兒咬完了炊餅,細細將手指都舔乾淨了,才不緊不慢說了一句,“要。”
鐵蛋彷彿很興奮,他搓著手,“我就知道釗哥兒你要走,我也要去,男子漢就要保家衛國,像我們的父親一樣,哪怕戰死沙場也是天瀾真正的勇士。
對了,釗哥兒,聽說你父親是什麼銳士,是不是比一般士兵厲害多了,你長大了能不能也做銳士,要是你成了銳士,能不能讓我也噹噹?”
鐵蛋家和釗哥兒家雖然都有家人當兵,但釗哥兒的父親戰死沙場,鐵蛋的父親卻是因傷退役,所以,鐵蛋的爹給鐵蛋說了不少戰場上的事,他記得有一次父親感慨,釗哥兒的爹可是天瀾銳士,比他可威風厲害多了。
雖然鐵蛋對銳士沒有什麼直觀的理解,但看釗哥兒家和他家都是兵戶,釗哥兒家的家底就比他們家厚實多了,雖然也招了眼,可誰不喜歡銀子呢?
反正鐵蛋喜歡,他知道一錠銀子可以換好多好多他喜歡吃的芝麻炊餅,父親要是哪天掙得多了,還會給他帶一串糖葫蘆。
“我沒把握。”
鐵蛋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釗哥兒身子比我單薄,就算是要拼一把也該是我拼,等我當上了銳士,就關照釗哥兒。”
鐵蛋的心思簡單,以為釗哥兒想要參軍和他一樣,是為了一個英雄夢,順便賺足能買好多好多芝麻炊餅,最好還能加幾串糖葫蘆的銀子。
等年紀到了,也好說個媳婦伺候他娘。
可事實卻只有當事人才有發言權。
“說好了,釗哥兒,三日後村口集合,你別遲到了。”
沒有等到小夥伴回覆的鐵蛋急急進了門,院子裡已經飄起了濃郁的飯香。
釗哥兒起身,在鄰居嬸子端著飯碗出來前離去了,活下去一張炊餅足夠。
天瀾邊陲若風鎮。
喬靈從姜都督的帳篷剛出來,就遇上了軍需官季風,因為二人都姓季,難免先天親近幾分。
“季偏將,今日營裡給各處安排小兵,你那有什麼要求,我給你留意一二?”
喬靈笑了一聲,打趣道:“這點小事還要勞煩你季大人?”
季風哈哈大笑,“季大人的事再小在我這裡也是大事,我可不得事事親力親為,非得做的讓季大人滿意才是。”
“好了,不說笑了,季風你看著安排吧,我沒什麼要求。對了,姜都督不喜歡小兵,你記得別往他帳裡安排,凡是有親兵呢。”
季情是姜都督的親衛偏將,原本就是姜都督心腹,能提點他一句,莫要犯了姜都督的忌諱,對季風這個軍需官來說,算是極好的了。
這也是季風在喬靈到了前線後,藉著二人同姓攀附交情的主要原因,你看,這不就有收穫了嗎?
“哎呦喂,你可是救了哥哥的小命啊,若是姜都督有半分不滿,我這個軍需官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