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武曲君突然開口幫她時,她就該發現的。
二人入了武曲君的府邸,待下人端上茗茶點心,武曲君才幽幽開口。
“當初天罡君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因為,他去了霜雪宮三次。”
喬靈手邊的茶盅摔了,茶水濺到她的衣裙上,她卻已經顧不得了。
喬靈的聲音在發抖,“明思哥哥瘋了嗎,他該發現的,他的人生就是被一張張飛花令毀了的,他怎麼還能去霜雪宮?”
喬靈可沒有忘記,她和明思哥哥的緣分,可不就起於一張飛花令嗎?當初在去往天寰學院的靈舟上,霍星恆也以為她對霍星啟的好,都是因為飛花令。
第一張飛花令,他以為是生機,實則不過是用賀蘭藥的性命換來的。
第二張飛花令,昭示了他生受八苦的命運,也註定了他擺脫不了短壽的命運,他該知道自己命途之艱難了。
那第三張飛花令呢,他身邊沒有了願意為他犧牲的賀蘭藥,這劫他怎麼過得去?
“第三張飛花令的內容。”
武曲君看著喬靈緊抿著的唇,他知道喬靈生氣了。原本該問問她為何信他的,信他說的天罡君真的去了霜雪宮,現在卻也只得先回了喬靈的問題。
“他將死於賀蘭藥之手。”
喬靈忍不住捂了眼睛,可不就是死於賀蘭藥之手嗎,若賀蘭藥沒有被當做棋子,糧草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出問題,尤其是在明思哥哥知道賀蘭藥就是白壁時,一切就註定了。
哪怕他注意了,也絕不可能想到軍師會對天罡軍不利。那是他們一起一步步培養出來的心腹,又怎麼會在糧草這麼重要的事上動手腳。
畢竟,生受八苦,也沒有說什麼時候死啊,天罡君修為高絕,哪怕是活過數百年也能說一句早逝,可一句判詞,一切希望都沒有了。
天罡君和喬靈不過是前後腳的差距。
也許是因為賀蘭藥是普通人,而天罡君必須趕在賀蘭藥死之前去死。
“霜雪宮!!!”
看著狼狽的喬靈,武曲君忍不住遞出了手帕,“霜雪宮不過是殺人的刀,若將天罡君之死算在他們頭上,他們也委屈了。畢竟,霜雪宮從來都不會給同一人發第二貼飛花令。你還是擦擦吧,天罡君想必也不想見到你這樣。”
喬靈隨手召出一盞小小的燈籠,直接處理了茶漬。
武曲君看著那盞翠綠色的燈籠,有些哭笑不得。
“前段時間,我府中出現了一枚墨色的燈籠,而同時,國子監博士也死於一盞墨色燈籠,我的屬下追查燈籠始末,發現曾在琥珀鎮出現過漫天燈籠,張家也在燈籠的攻擊下,幾乎無活口。”
說幾乎是因為張夫人還活著。
喬靈一愣,原來琥珀鎮的漏網之魚,在錦都嗎?
“你府上那燈籠的目標,死了嗎?”
武曲君張張嘴,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是他認識的嬌弱的賀蘭藥嗎?如果說之前在皇宮和陛下針鋒相對,是因為賀蘭藥眼中,陛下還是當初的曲沐蘭,那現在呢?
這樣淡漠的對待一條性命,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賀蘭藥嗎?
“這燈籠的主人,是你?琥珀鎮張家,也是你乾的?”武曲君不知道自己問出這個問題,是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
“知道墨鴉計劃嗎?我告訴你這之間的聯絡,你告訴我,明思哥哥在你這裡留下的後手是什麼?”
明明是久別重逢的故人,卻只剩下冰冷的利益。
“賀蘭藥,你非得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嗎?我以為我們起碼算是朋友,可你呢,難道你不和我交換秘密,我就會放棄天罡君嗎?我武曲自問不是冷心冷血之輩,天罡君當初對我的恩情,我永不會忘記。”
看武曲君如此激動,喬靈有些感激。
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事關明思哥哥,時間又過了百年,喬靈真的不敢冒險。
“當年天罡君從霜雪宮回來後,就給了我一枚錦囊,我知道他當時一共準備了三份錦囊,第二份在季溫雪手中,第三份應該在十三鷹手中。季溫雪這份的內容,你已經知道了。”
喬靈瞭然,季溫雪知道的深紅之謎的謎底,果然是明思哥哥準備的。
“這是我這裡的錦囊。”
喬靈沒有接,武曲君搖搖頭,直接拆開了。
錦囊中的紙條上寫著‘白玉狐狸面具’。
武曲君嘆了口氣,“這世上白玉狐狸面具何其多,我實在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