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喬家的桃花又一次不合時宜的開了,張嬸子看著開的絢爛的桃花,心中終於下了決心。
“春杏,娘對不起你,誰讓你是孃的女兒。”
張春杏站在張嬸子身後,平淡的搖了搖頭,“不,娘,我很高興做你的女兒,真的很高興,無論這血脈意味著什麼,但只要能和娘在一起,春杏就知足了。”
張嬸子轉身,摸了摸張春杏的頭髮,“我兒長的真好看。”
春杏羞赧,“娘——”
“春杏,過了今天,我的女兒就要成為命運的奴隸了,我希望你記住,永遠都不能將自己的心交出去,否則,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張春杏重重點頭,“娘,我記住了,我會承擔起我們血脈裡的責任的。”
“好孩子,跟娘來。”
張嬸子帶著張春杏換了一身衣裳,紅色的紗衣,繁複的刺繡,彰顯著一種高貴低調的華麗。
“娘,這衣服真好看,如果妹妹還在家就好了,我們可以換著穿。”
張嬸子剛換好紫色紗衣,便聽到女兒的胡言亂語,她突然變臉,直接給了張春杏一巴掌,“張春杏,你給我記住,你沒有妹妹,我們這一支到了今天,你是唯一的傳人。從此以後,只有你的血嗣才能繼承華胥氏的姓氏,而張冬杏,她什麼都不是。你發誓,決不將娘今天告訴你的一切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妹妹。”
張春杏捂著臉,忍住哭,“娘,我發誓,娘告訴我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妹妹。”
張嬸子嘆了口氣,一把抱住張春杏,“春杏,娘對不起你,娘本想著,讓娘來做這華胥氏最後一人,也算是破了這詛咒,可我,可我遇到了你的父親。他是一個老實人,一個老實的大好人,娘真的沒有抵抗住。有了你後,娘不希望你重複我的命運,所以,有了冬杏,可冬杏不爭氣,她為了人間富貴,居然連我這個娘都不要了。我不敢,也不願將華胥氏交到她手上,你弟弟,你弟弟有自己的使命,他從一出生,就不姓華胥了。春杏,你原諒娘,一定要原諒娘!”
張春杏不哭了,她抱著母親,希望能將身上的溫暖分享給她,“娘,你沒有做錯,這本就是我的命運,我願意,我願意的。娘,你看看我,我今天多漂亮!”
張春杏提裙,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十五歲的少女,剛剛及笄,身上散發的都是生命的活力。
張嬸子忍不住笑了,“是,我的女兒真好看。”
張春杏回以一笑,“娘也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張嬸子帶著張春杏直直走到喬家,將門反插上,二人站在桃樹下,春杏下意識接住一片桃花花瓣,好聞的桃花香氣在母子二人周身盤旋纏繞。
張嬸子拿出一顆寶珠,對著桃樹一照,桃樹前白霧翻騰,突然出現一扇門,那是一扇白色的石門,門上雕刻著花草樹蟲,還有神仙妖魔。
粗粗幾筆,便刻畫的極為傳神。
“娘,我們進去嗎?”
張嬸子搖搖頭,將寶珠舉過頭頂,三拜。
門上最高處的正中,一本翻開的書冊,突然散發出一股吸力,將二人吸入其中。
……
蜿蜒的大路上,有幾百個小人在慢慢挪動,走到日頭高起,帶頭的人才大發慈悲指著遠處的破廟,說是到了那裡便可以休息一會兒。
大人拖著孩子,男人拽著妻子,使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終於挪到了破廟裡。
破廟的一個角落,坐著一家四口,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女兒,顧嘉卉扶著父親坐好,小心拿出陶罐,開始燒水,顧母抱著累慘了的小女兒顧雅南靠在包袱上。
顧雅南半眯著眼睛,突然小聲驚呼,“姐姐,有蜘蛛,好可怕啊!”
顧嘉卉這才發現,一支蛛絲正好懸在了陶罐上方,搖搖欲墜,顧嘉卉趕緊蓋住陶罐,蜘蛛輕輕跌落,正好躺在了顧嘉卉的手背上。
顧雅南嚇的尖叫,顧嘉卉卻穩穩將蜘蛛放在地上,算是放生。
那蜘蛛好像也被嚇到了,僵硬了片刻,急急邁著八條腿準備離去。蜘蛛彷彿被嚇到了,腿打滑了好幾次,才跑出了破廟。
顧嘉卉安慰妹妹,“好了,蜘蛛已經不在了。”
顧雅南還哭哭啼啼的,“姐姐怎麼不把那可惡的蜘蛛踩死,太嚇人了。”
顧嘉卉對妹妹的提議頗為不贊同,“眾生平等,我們怎能隨意剝奪生靈的性命,以後這樣的話妹妹千萬不要說了。”
“姐姐——”
“好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