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這次沒有犯糊塗,及笄那日給姐妹兩個備的衣衫都是一樣的,沒有分出哪個輕哪個重,而且那日待謝元娘也格外的和藹。
前世謝元娘因為與顧庭之的事,所以及笄這天就沒有出來見人,今生終於有了一個圓滿的及笄禮,她也感慨頗深。
這日,意外的是馬伕人也來了,馬伕人是個看著極嚴肅的人,出來做客身上的衣裙乾淨卻是棉布的。
可想而知馬府裡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孔氏咬了咬唇,縱然如此,可那是新科狀元,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算計,孔氏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決定。
暖閣裡,孔氏笑著接過了馬伕人的八字,又將謝元孃的遞了過去,“兩個孩子的事也算是定下來了,日後還要多走動才是。”
馬伕人繃著一張臉,“謝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們府中一向不喜走動,謝夫人不要見外。”
孔氏的笑就僵了僵,“平日裡我也不愛走動,只是有時實在是沒有辦法。”
兩邊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也沒有驚動外人,馬府做事低調,孔氏又正有此意。
這一日,送走了馬伕人,孔氏才疲憊的回到暖閣裡,劉媽媽從外面走了進來,“夫人,外面有人說找夫人。人就在府門口呢,卻如何也不進來。”
孔氏與劉媽媽對視一眼,坐了起來,“咱們謝府雖小,卻也不是由著人胡鬧的,若是認識將人請進來,不認識便早早的打發了。”
“來的是位姑娘,與大姑娘長的一般模樣。”
“什麼?”孔氏低撥出聲,“有多少人看到了?”
“剛剛送人出去時,客人都看到了。”劉媽媽提醒道,“夫人,還是出去看看吧。”
孔氏卻已經往外走了,由劉媽媽的手扶著的身子,雖然極力控制著,甚至是她早就做的打算,仍舊忍不住顫抖。
這事等孔氏走到府門前時,府裡的下人都聚到了那,但是府外面也聚了些看熱鬧的人。
孔氏輕喝道,“越發的沒規矩,都擠在這做什麼?”
越過人群,孔氏也看到了那青衫女子,長的與惠姐一般模樣,孔氏的步子頓了頓,握著劉媽媽的手也是一緊,還是劉媽媽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孔氏這才走上前去。
“不知姑娘是何人?”
“小女子是來尋親的,我養嬤嬤去了之後將一壞玉佩給了我,又讓我到謝府來尋親。”青衫女子聲音溫和,目清清澈的望著孔氏。
“母親。”謝文惠聽到訊息也趕了過來,她的身側還有謝元娘。
兩人縱是重生回來,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
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前世說不通的一些事情,也通了。
謝元娘不是孔氏的女兒。
謝文惠神色複雜的看著謝元娘,又看向那個與她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也沉默了。
一個時辰之後,得了訊息的謝父也趕了回來。
謝江沅大步進了正院,待看到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頰時,背在身後的拳頭也緊了緊,才又大步的走上上首的坐坐了下來。
“夫君,還是讓孩子們先回去吧。”孔氏不敢面對丈夫。
謝父面沉如水,“她們也是大姑娘了,事情鬧到這一步,於其過後與她們解釋,不如現在告訴她們真像。”
孔氏沉默了。
侍立在一旁的劉媽媽突然跪了下來,“老爺,這事不怪夫人,是老奴的錯,要怪就怪老奴吧。”
謝父捋著衣袖不語,劉媽媽知道這位主子的性子一向溫和,此時不說話,劉媽媽的心也沒有底了。
事情還要往下演,老爺不開口,劉媽媽只能繼續道,“當年夫人生二小姐時難產,二小姐生下來之後又以為是活不成了,當時夫人怕老爺怪她非要回孃家生產,又不敢讓老爺知道,這才又抱養了一位冒充二姑娘。”
謝元娘也低著玩著衣袖,她對自己的身世很好奇,主要是活了兩世也沒有想過她不是親生的。
不過劉媽媽的這話,還真是漏洞百出。
“孔家那邊老夫人及舅夫人是知道此事的,為此這些年才一直格外的疼惜二姑娘。”劉媽媽繼續說,她不敢抬頭地,卻能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壓迫感,“當年怕引起外人注意,老奴讓一個婆子將真正的二姑娘埋了,如今看來怕是真正的二姑娘那時並沒有去,反而是那婆子私下裡將真正的二姑娘給養了起來。”
“嘁!一個婆子為何要養二姑娘?”謝父冷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