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順禮出去購買食物以後,武光和耿思媛便在營地內等待。
之前他也出去買過東西,但似乎沒有這次那麼久。
兩人正疑惑時,突然傳來了馬蹄聲。
隨著馬蹄鐵踏在地上的聲音,武光和耿思媛發現來者並不是鄭順禮,而是一個高高的中年男子,手裡拿著一根齊眉棍。
"高遠!"武光認出了來人,來不及上馬,他直接拉上耿思媛就走。
才跑出幾步,卻發現她根本跑不了,被自己拉得走的歪歪扭扭的。
原來耿小姐不是三寸金蓮,但也是纏過腳的,她的小腳根本沒法在野外崎嶇不平的地方奔跑。
現在危急時刻,武光也顧不上什麼禮教了,直接背起耿思媛就往林子裡跑。
耿小姐愣了一下,但也由他背了。
高遠也跳下馬,追在兩人身後。
武光聽到高遠追著自己的聲音,後脖子一陣發麻,自己不揹人都未必跑得過高遠,更何況現在揹著耿思媛。
情急之下,他只有儘量跑成之字形,並專挑複雜的路走。
這個策略奏效了,因為武光雖然走地很急,但他是看清楚路再走的。而高遠在後面追著他,又要看路,又要看人,距離慢慢就拉開了。
但就在此時,武光突然發現眼前沒有路了,前面怪石遍佈,惡木叢生,只有一條石路孤孤零零。
他只得硬著頭皮往前跑,終於還是發現這是一條死路,前面只有一個墳墓,周圍被草木石團團圍住,唯一的出路就是剛剛的來路!
高遠走了過來,徹底將兩人逼入了絕境。
那座墳墓,上面雜草叢生,積灰如毯,都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祭掃了。
造化弄人,今天竟要這兩個年輕人來給這孤魂野鬼做伴!
但高遠沒有做出敵對的架勢,只是看著武光,雙方陷入了僵持。
武光伸手去摸刀,結果這才想起自己跑得太突然,沒有帶上刀。
"你把我放下來吧。"耿思媛對武光說道,她被放了下來,站在了武光身後。
這不會是夢吧?
武光曾經夢到過很多次,高遠來找自己尋仇的場景。他希望這只是又一個噩夢,希望自己待會兒就能醒來,然後感嘆這是虛驚一場。
但高遠開口了,他的話語打斷了武光的思緒,這並不是夢。
"武光,我不是來和你斗的。"
武光的手攥得更緊了,他不會忘記這個男人曾希望拿自己的腦袋,來引起太祖門和求志塾的戰爭。
高遠拿著棍子一個拱手,又深鞠躬一下,這是武人的禮儀。但不是對武光做的,是對耿思媛行的禮。
"耿小姐,我是你舅舅派來接你的。"
耿思媛聽了高遠的話,從武光背後露出臉來,她嫌棄地問:"哪個舅舅?"
"是解承淵老爺。"
之前武光也見過耿光宗的一個舅子,是個叫蛟二的胖子,但他不過是耿光宗小妾的兄弟,根本不配跟耿思媛攀親戚。
高遠說的這個解承淵,才是出自世家的耿思媛母親的親弟弟。
疑惑一下充滿了武光的內心,這是怎麼回事?
高遠不是來殺自己的嗎?他跟襲擊鏢隊的朱鏢頭是什麼關聯?
"有何憑證?"耿思媛問道。
高遠從身上拿出一封書信,往前走了幾步,放在了地上。放完,又退回原處,表示無敵意。
耿思媛扶著武光往前走了幾步,小心翼翼,然後撿起了書信。
她開啟一看,確實是舅舅的字跡,也蓋有他的私章,並明確說明了讓高遠來接自己。
武光無暇去看那封信,但他看到耿思媛的表情變化了,可能那封信確實是真的。
耿小姐露出苦澀的表情,她說:"我跟你走,但你不要傷害他。"
"他"說的是自己,武光知道,但耿小姐真的要走了,他心裡還是隱隱約約不放心。
"我腳有些酸了,你過來扶一下我吧吧。"她對高遠說道。
"恕小人無禮了。"高遠說完,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
他走近時,剛想攙扶,就看見耿思媛手中手中金光一閃。
高遠下意識一扭脖子,但還是感到一陣疼痛。他用手一捂,發現被紮了一個口子,還好紮在肉厚的地方。
耿思媛手裡亮出一個鏤空的金釵,又向高遠扎去,結果手被高遠一擰,疼得她啊的一聲,鬆開了手裡的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