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要來真的,心裡更加抖得慌,連忙三下兩下用膝蓋移到李培南跟前,拽住了他的衣袍,啞著嗓子喊:“我錯了,我錯了,請世子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培南拂落閔安的手,掀開衣襟坐了下來。“說吧。”
閔安跪在李培南座椅前麻利地說道:“彭大人積貪十餘年,與馬家二子,當今的中書大人是至交,他們才是柳玲瓏背後的人脈姻親。死了一個柳玲瓏,於他們無傷分毫;但是死了一個馬老爺,就可以看作是彭馬一黨決裂的開始。王爺新封楚州三年,人脈親信勢力不夠伸展開來,決然撼動不了彭大人的根基。王爺若是想拔掉這夥大貪戶,必然要假借馬家案入手,層層剝落,抽出最底的主心骨來;王爺若是此時不想動作,也可等這夥人中間再生膿潰,然後操刀斬斷首尾兩端,使他們一一不能相顧,再將他們收入羅網中——我這樣說,不知世子可滿意?”
閔安的猜測是根據多年做幕僚的經歷來的。由於家裡突遭變故,他自從一腳踏進衙門做門子起,就對朝政風向極為敏感。一是為了自保,二是為了更有效地輔助東家們站準地方。好比這次的柳玲瓏殺夫案,表面上看只是一樁公案,而實際上牽連的關係人脈深得多了,正如他所提議的那樣,要想行之有效地對付這些人脈,就必須一把揪到底,採用層層深入的方法,或者等待時機,從中間查起,朝兩邊深入,這樣堅持下去,總會掐到他們的要害上。
李培南早閔安一步考慮過這些問題,因此默然一刻就答道:“第二種。”
閔安聽懂了:“王爺是已經這樣做了嗎?”按照他所說的第二種方法做的?
李培南沒有瞞閔安:“父王主持朝政,我來接管楚州。”
閔安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操刀要整改楚州的人是世子李培南。他擦擦額上嚇出的冷汗,突然又想到,世子爺既然已經有動作了,為什麼還要叫他來,逼他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很快李培南就揭示了緣由:“你能看得清,必然知道怎樣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