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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用得上嗎?”

非衣轉頭看了看閔安手指軟軟滴下的泥巴水,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閔安低聲道:“你來郡子裡十三天,每天就是採花種草,侍弄著紗布香囊,也不見你做些別的事。我現在遇上了一件棘手案子,你能幫幫我麼?”見非衣像往常一樣不答,他又跟著說:“你可是答應了畢大人,留在這裡要聽從我吩咐的。”

非衣仍然不說什麼,只抬起墨黑的眼睛看過來,直看得閔安臉面大窘。閔安本來就是低階小吏,沒有資格指派非衣做任何事,更何況非衣已經交了“食宿費”,算得上是長官畢斯的客人。

閔安等了一會兒,見非衣像往常一樣不愛搭理他,把心一橫說道:“你的性子一向冷淡,留在我們郡子裡不走,想必是要做什麼要緊的事情。別指望我會相信你對大人說的那套話,你越是低調行事不引人注意,我越是猜想你另有圖謀,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再不痛快說出來,我就報告給大人去。”

非衣淡淡道:“我想拜吳仁為師。”

閔安一怔:“就這樣?”枉費他先前猜了許久非衣的“圖謀”。

“你想我怎樣?”

閔安不答,認真想了想,有些恍然。“難怪你天天站在院子裡,原來是守著師父的門,看他回來沒有。”

非衣淡然道:“你幫我勸動吳仁,我就幫你辦案。”

閔安一口應道:“成交。”

非衣凝聲道:“只幫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閔安想都沒想就應了:“好。”回頭他又覺得稀奇,問:“你拜師做什麼?”

非衣拿起一株乾花,拈在指間看了看,說道:“家人患上頭痛症,需要吳仁的銀針手法治療。吳仁治病有規矩,不醫官員及家屬。我想求他出手,又不能打破他的規矩,只能拜他為師,學得扎針技巧。”

閔安笑道:“你連師父的來歷都打探好了,可見是有些門路的人。師父那些陳年往事密封在刑部的案卷之中,非高官及特使才能見到。你能找到這裡來,實在是令我驚奇,‘非衣公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非衣臉色更加冷淡了不少:“孃親過世,父親不愛,能有什麼來頭。”

閔安識趣,不再順著這個話頭說下去。他轉眼看了看屋簷下吊著的紗囊乾花,溫聲說道:“非衣整治這些花草,倒是有門道。每次看你曬花、翻壓,都顯得很熟練的樣子,難道是有可人的姑娘教給你的?”

非衣的眼色柔和了下來,語氣也不知不覺地溫和了起來:“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閔安輕輕嗟嘆一下,又微微笑了起來,聽非衣答非所問,他也大致猜得出來非衣的意思了。他順著語意說下去:“那位姑娘很有福氣,當然你若能讓我師父點頭收你做徒弟的話,也會是一件有福氣的事。想我師父收下你,自然要好好幫我辦理這個案子,你說是不是?”

非衣瞥了閔安一眼,沒說什麼,指了指院門。

閔安詫異:“怎麼了?”難道是當面攆他走的意思麼?

非衣看著閔安衫罩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桃紅脂粉,說道:“你先去洗洗。”

閔安低頭一看,在他外出一趟辦公後,衫子角沾了草灰木葉,袖口和紗罩有姑娘家抻過的手印子,上面還染著脂粉。他從袖角扯出一塊帕子擦手,說道:“唉,我下次鄉可受歡迎了,姑娘家都圍著我,追著要看我衣服上的花樣子。看完了還要摸,摸完了再塞一些帕子胭脂盒什麼的,把我的袖子都塞滿了,順手還拍幾個掌印在我衣服上。回頭翠花看見了,又要罵我不乾淨……”

他低頭嘟囔著朝外面走,正碰著挎著一籃子地菜路過的花翠。他轉頭就想跑回非衣院子裡,花翠眼尖,兩步趕上去扯住他的耳朵,大吼道:“早上才給你穿的乾淨衣服,還沒過一天就髒成這樣了?脫下來!穿麻布衫出去!”

閔安像一條泥鰍在花翠手裡扭,沒掙脫花翠的掌控,耷拉個頭隨她走遠。非衣在後面看見閔安鬥敗了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當晚,閔安收拾停當,穿著麻布短衫黑褲子,提著燈籠來找非衣。非衣換上青布袍子,紮緊頭髮,已經穩穩地侯在那裡了。

閔安左看右看:“我不是叫了幾名捕快大哥輔助你麼?怎麼不見人?”

非衣當先走向了郡衙大門:“用不著,走吧。”

閔安追上去將信將疑地問:“當真?”

非衣再不答話,抿起了嘴角。

閔安識趣地在前面打著燈籠照亮。山路蜿蜒,星光慘淡,夜梟躲在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