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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你太緊張了。”
“嗯。”他放鬆了幾分,懶懶地把下巴擱在她肩上蹭,“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靜不下心來。”
姜九笙沒有因為懷孕而復發抑鬱症,徐青舶說,反而是時瑾因為她懷孕,而得了輕微焦慮症,因為時瑾的心理本來就偏執,對於她懷孕一事,細想是極端悲觀的。
徐青舶還說,這個時候,時瑾的心理防線最差,稍有差池,他的偏執症絕對會爆發。
偏偏不巧的是,時瑾的預感很靈驗,確實,發生了很不好的事,那是離除夕不到一週的月初。
秦中親自去了一趟片場找時瑾,而且特地避開了姜九笙:“六少,那幾筆賬目的來龍去脈都查到了。”
時瑾抬頭,冷風吹進眼裡,冰涼。
秦中說:“最後匯入的戶頭是徐家。”微微停頓,神色凝重,道,“是徐家在洗錢。”
不管是不是徐家真的在洗錢,這件事,都很糟糕。
時瑾默了片刻,問:“款項來源。”
秦中環顧四方,見沒人,低聲回:“文物走私。”
江北市警局。
霍一寧剛剛拿到法證的最新報告,就提審了鄭成。
“還不招嗎?”霍一寧把資料扔過去,“那把手槍上,有你的指紋。”
鄭成依舊嘴硬,額頭上有汗,明顯心虛,卻口供不改:“那也不能說明在酒店開槍的是我,這種手槍很普遍,你們警方頂多能控告我非法攜帶槍支。”
還不承認。
霍一寧把證物袋放在桌上,用指關節敲了敲:“這個你又怎麼解釋?”沒耐心兜圈子了,他眼神一凜,“為什麼你的衣服上會有林安之的血跡?”
鄭成張嘴就要否認。
霍一寧打斷他:“想好了再回答,現在證據確鑿,你的答案會影響到日後法官對你的判決。”
他沉默了。
低頭思忖,過了很久,他說:“我招,我都招。”
霍一寧拿了筆,開始記錄:“說吧。”
鄭成掙扎了一下,還是認命地招供了:“是我開的槍,可不是要殺林安之,我拿錢辦事,就是想嚇嚇他,子彈會打中他完全是意外。”
拿錢辦事。
就是說,有人買兇威脅林安之。
而且,與時瑾的猜想對上了,確實是意外,不是真想殺林安之。
霍一寧頓了半晌,問:“誰指使你的?”
鄭成低聲說:“是徐家的人。”
徐家……
筆尖頓住,墨水瞬間暈開了,霍一寧募地抬頭,眼神凌厲:“具體指示你做什麼?”
“威脅他不要再查徐家的賬。”鄭成語氣肯定,定定地看著霍一寧,完全不躲不閃,“當時我以為林安之要死了,慌了神,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現場。”
霍一寧稍稍攥緊了手裡的筆。
從微表情來看,鄭成沒有撒謊。
第二卷 336:親個熱,搞個事,虐個渣
從微表情來看,鄭成沒有撒謊。
霍一寧眉宇深蹙,放下了筆:“你現在說的都是單方面證詞,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鄭成立馬說:“我有錄音,我把它藏在了一家商場的儲存櫃裡。”
證據確鑿,指向性越來越明。
霍一寧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和你接洽的人是誰?”
“蔣平伯。”
老蔣。
徐老爺子唯一的親信。
霍一寧捏了捏眉心,走出了審訊室。
“隊長。”
湯正義欲言又止,表情很沉重,他在隔壁都聽到了,徐家那可是嫂子的孃家,徐家人也就是隊長的家人。
霍一寧沒多說,眼神沉得厲害:“正義,你帶鄭成去取錄音。”
要不要動點手腳什麼的?
湯正義還是把話咽回去:“好。”
“騰飛,幫忙查一下徐家的戶頭,以及所有賬目往來。”
霍一寧說了幫忙二字,趙騰飛就知道他的打算了,得私下查。
他不是多話的人,什麼都不問,絕對的服從:“我知道了。”
“另外,這個案子,”霍一寧舔了舔唇,難得和這幫兄弟鄭重了一回,語氣裡帶了點拜託的意思,“幫我壓下來,在徹底查明之前,暫時不要提交到檢察院審查起訴。”
畢竟不止是公事,還是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