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自己聽見了那個小女孩的心聲:媽媽,你為什麼不愛我?
言休開門進來,看見莫離將身子蜷曲成一團,蹲在床腳,抱著頭,反覆的追問:“媽媽,你為什麼不愛我?”就像他記憶裡,十歲的莫離犯病的樣子。
或安慰、或欣喜、或憐惜……多種情緒糅合在一起,造就一副莫測神情,幾步跑過來,抱起她,小心翼翼擺在床上,開啟她蜷在一起的手腳,合身覆上她,用唇憐惜的吻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輕聲哄慰:“離離別怕,言休哥在這,言休哥愛你,言休哥再也不會丟下你,我們結婚,從此再也不分開——我的離離……”
綁著眼睛帶進來的權威專家,會診後確定,她的神經錯亂,病情嚴重,亟待接受治療。
他放了心,停放那些令人絕望的片子,改播柔和舒緩的輕音樂,每天固定時間,會放一個面容和善,白髮蒼蒼的老者進來,給她“講故事”,全都是那個可憐女孩和林家男孩的故事。
從初見到相識,從他救下她,到她十五歲冒雨爬進他的臥房,從疼痛的初~夜到生死相許的依戀——事無鉅細,逐一講解。
最後停在她重病,必須大筆醫藥費醫治,他沒有辦法,只得跟親生父親妥協,離開前,承諾等他擺脫父親的鉗制,就回來娶她。
她聽了他的話,一直在等著他,現在他終於有勝過父親的實力,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回來娶她,她會一輩子幸福的跟他生活在他為她構建的城堡中,直到白頭,直到老死,直到葬在一起,與天長與地久……
老者誘導她:“我是莫離,我愛的是言休。”
她眼神迷離,卻緩緩搖頭:“不,我愛的不是言休。”
老者面色微沉:“你只需跟我重複就可以了,來,說一遍‘我是莫離,我愛的是言休’。”
她動作緩慢而微小,卻不敢看出是在搖頭:“不……”突然愣住,那麼,我愛的究竟是誰?
腦子裡影影綽綽閃過一些畫面,最初的悸動,那擁有陽光笑容的少年,她愛上他好多年,可卻想不起他的模樣;
她的人生低谷時,朝她伸出溫暖手心,揹著她爬樓梯的靦腆青年,亦親亦友的守護,可他好像也不要她了,那個人是誰,還是在她絕望的時候,做的一個夢?
老者仍在重複:“我愛的是言休……”
想來絕不會是言休的疏忽大意,在最初的時候,他都不給她穿衣服,又怎麼會注意不到她手腕上的鏈子,可他卻沒有摘掉它。
這條鏈子,在這樣的時候,終於發揮了它的作用,她拈起一片鍊墜,狠狠刺入手腕,疼痛使她保持些微的清醒,她貌似乖順的跟隨老者重複,卻是近乎耳語的呢喃:“我是莫離,我愛的是——是何曉……”何曉什麼?她又想不起來了。
僅僅用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就重新找回了她,她的眼神飄忽而迷茫,她難過的時候,沒有刀子,就用牙齒咬自己的手腕,把曾經受過傷的手腕生生啃下一塊肉來。
他出去跟何曉佐談條件,不能把她帶身邊,才三天不見,她以為他拋棄她了,差點把自己淹死在浴缸裡——因為她的那些“進步”,他不再把她的活動範圍侷限在那小小的玻璃房裡,而允許她在整座地宮裡自由活動。
他把她從浴缸撈出來,救醒她之後,她緊緊摟住他的脖子,縮在他懷裡哭泣,哆嗦著重複:“不要嫌棄我,不要丟下我,我會乖乖的,我保證會乖乖的不惹你生氣,不要拋棄我……”
他眸色沉沉:“離離,求我。”
她惶恐的:“求你。”
“求我要~你。”
“求……”
就算再親密的接觸,她也不會推開他了,即便她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卻還是緊緊的抱著他,彷彿溺水的人抱著一截浮木——她到底成了他的“莫離”。
也就在這一天,她終於點頭答應嫁給他,這絕對是個值得慶祝的事情,他決定把她從地下帶上來,讓她重見天日。
不過還是在出地宮的前一晚,他在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嵌入一枚戒指。
是的,沒錯,嵌入,因那枚特製的戒指,比正常的戒指多了一根“橫樑”,那“橫樑”貫穿了莫離的指骨,將戒指牢牢的釘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並用特殊的方法固定住,一般人絕對脫不下這枚戒指。
當然,言休的手指上也戴了一枚同款戒指,跟她同時嵌入指骨。
戴上戒指後,他將自己的手伸給她看,並坦白的告訴她:“這是一對最先進的追蹤器,不管我們相隔多遠,都能在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