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慣顧耀,連帶著看陀離也不怎麼順眼。
顧耀拍拍身上的灰塵,對雷鷹這句娘娘腔選擇無視。
陀離眨眨眼,手裡依舊死拽著雷鷹的拳頭,皺眉問道:“娘娘腔是什麼?”
雷鷹一愣,沒好氣來了句:“就你這樣的!”
聞言,陀離似懂非懂點點頭,“原來如此。”他壓根不理解這句話的真實意思,他以為雷鷹那句是他這樣的,是指手段跟他一樣厲害的意思。“那我們剪影組織首領很好啊。”想了想,陀離還滿臉嚴肅地補上一句。
雷鷹:“……”這人真逗!
“陀離,別浪費時間了,殺了他!”顧耀沒好氣開口,這傻子,被人忽悠了都不知道。
陀離認真點點頭,深深看了眼雷鷹,說道:“大塊頭,對不住了!”說罷,陀離鬆開雷鷹的拳頭,抬腿對著雷鷹那張虎臉就是一腳。雷鷹見他抬腿還以為這娘娘腔要踢他老二,他捂住褲襠準備防身來著,誰知道這娘娘腔竟然踢他的臉!
臉上被人踢了一腳,繞是雷鷹塊頭大,也被他一腳踢到地上去了。雷鷹身子剛倒地,陀離那雙筆直有力的右腿準確踩到他的喉嚨口,然後像踩口香糖一樣踩著雷鷹的脖子。陀離穿的是一雙黑色長靴,靴低齒輪又硬又厚,雷鷹喉嚨都快被他給踩斷了!
“好你個王八羔子,竟敢踢你爺爺這張神武的臉!”
雷鷹紅著臉罵道,眼睛卻是緊緊盯著那片廢屋的西北角。他多希望,顧探能從那裡站起來。
陀離不語,只是面無表情的加重腳掌力氣,揉搓雷鷹脖子的力氣更猛。
“咳咳!”
“咳咳!”
“顧耀,我雷鷹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雷鷹是孤兒,他自小到大沒有一個親人,讀書也是靠九年義務教育。沒錯,雷鷹也是個文盲,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文盲。那時候他身高已經有一米八了,不過卻瘦小的可憐,又黑又髒,在學校,從來都是被欺負的那一小戳人。
遇見顧探的時候,雷鷹剛被學校開除,開除理由是,毆打他人。其實那時候,你給雷鷹十個膽,他也不敢動手打人。他被人打,最後校方反倒說他是施打的那一方!就這樣,初二都沒讀完的雷鷹,徹底成了街頭混混。
一個連生活都混不下去的混混。
十一年前。
一條骯髒吵雜的小衚衕裡,一家早餐店門前,一張陳舊的桌子邊上,一個十五六歲的黑衣青年手裡捧著一碗甜酒,面無表情的喝著。這個男子,是十六歲的顧探。顧探那張英俊的臉蛋吸引了周圍無數小女生竊竊私語,少女們愛慕的目光,少年恍若無視。顧探喝一小口,便會放下碗看著遠方一個寫著拆遷的破敗木屋,看著那屋子許久,然後又喝一口。
他的的身後,一個穿著髒兮兮藍襯衫的高瘦男孩眼睛緊緊盯著顧探的褲子口袋,那裡,一張五十塊的人民幣露出半個腦袋,紙幣上,毛爺爺笑的樂呵呵的,看得藍衣少年心裡發苦。
藍衣少年是被開除學校,在社會上苟且偷生混了兩年的雷鷹。
忽然,前面的顧探起身付賬,他將那張五十的紙幣被他掏了出來遞給老闆,老闆油膩膩的雙手接過紙幣,找了顧探四十七元。
隨意將零錢揣進兜裡,顧探在原地頓了頓,然後朝那寫著拆遷的土屋裡走去。雷鷹緊跟其後,眼神膽怯又興奮地盯著顧探的褲兜。走到土屋前方,看著裡面漆黑一片,雷鷹暗喜,這簡直就是天助他也,這樣的環境下,最適合…搶劫!
走進屋子裡,雷鷹在漆黑的屋子摸索好一陣,那個被他尾隨進屋的男子,竟然不在裡面!
“去哪兒了?我明明看見他進這屋了啊!”雷鷹嘀咕一聲,失望搖搖頭,準備出去。這屋子不乾淨,聽說幾年前死過一個女人,那女人直到身體腐爛發出惡臭才被人發覺。有人說,那女人化作了惡鬼,一直在這屋子裡飄蕩,尋找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想到這,雷鷹摸摸手臂,似乎有些冷。
“嘿,你是在找我嗎?”一道陌生少年聲音在屋子裡詭異響起,正準備出去的雷鷹嚇得一愣,靠著牆壁大氣不敢出一口。臥槽,這屋子不僅有女鬼,還有一男鬼?
“你是人是鬼?”雷鷹那時候膽兒小加之又單純,還真以為那屋子裡有鬼。
屋子裡先是一陣靜默,就在雷鷹以為那鬼要走了的時候,鬼又開了口。“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去找份工作,偷偷摸摸過日子可不是長久之計。”聲音落地,一道身影忽然從房頂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