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來了。”
蔣寶貝看了厲擇衍一眼,剛才他斬釘截鐵地說不行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怎麼突然就有了一百八十度轉彎?“可是我們交了錢啊,不拔多浪費。”
“倒給錢,都不拔了。”
“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那也不拔。”
蔣寶貝樂了,他居然想通了。
“可是,要是我以後疼呢?”她咬著止血棉,繼續模模糊糊地問。
“疼的話,我買藥給你吃。”
“可是……”
“你哪兒來那麼多可是可是?”他蹙眉。
聽見厲擇衍這麼說,蔣寶貝恍然大悟,“二爺,你該不會是在害怕吧?而且人家拔的是我的牙,又沒拔你的,你害怕什麼?”
她想起他以前喝醉的那句“人家扎你又沒扎我”,於是,又原封不動回敬給他。
厲擇衍別開臉,居然沒有再和她拌嘴,什麼也沒有說。過了許久之後,他才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話。
“讓我心疼。”
臨走的時候,醫生叮囑了大堆注意事項,要她咬住止血棉,少說話、不許吃熱東西、不許漱口等。
回到家,藥效開始漸漸消退,嘴巴恢復了知覺,隨之而來的不是疼,而是一種奇怪感覺,腦袋好像注滿了水要爆炸一樣,頭暈乎乎的。
厲擇衍探了探她額頭,居然在發燒。
“厲老闆,我難受。”她撲在他懷裡,病懨懨地撒嬌。
“我知道,”厲擇衍摸了下她的臉,“我不去上班了,陪著你。”說完就去拿外衣口袋裡醫生開的消炎藥,隨即倒了開水喂她吃藥。
牙齦上的傷口一直在不停地出血。每隔半個小時,她就要去廁所吐一次,免得嚥下去。可是吃藥的時候,必須喝水,一喝水混著血的口水就一起下肚,嚐到鐵鏽一般的血腥味,蔣寶貝一噁心不禁將下藥的水一起嘔了出來,流到被套上髒了一片。
蔣寶貝原本以為厲擇衍又要訓自己,沒想到他看到那血跡,眸色微變,竟然摟住她說:“以後我們再也不去拔牙了。”
蔣寶貝將臉枕在他肩上說:“阿衍,我不疼,就是吃了藥想吃甜的。”
厲擇衍便去替她找糖,水果糖拿過來,她卻說:“我要吃牛軋糖!”他一點兒沒遲疑,立刻去換。
當日,厲擇衍終於讓蔣寶貝享受了回什麼叫有求必應和無微不至,難怪電視上的女主角大部分都愛生病,原來還有這種待遇。
她一生病果然就金貴了起來,只要是她犯錯惹厲擇衍生氣,還沒待他發作,她就耍賴說:“哎呀,我牙好疼還頭暈。”每回出口就見效。
可惜,她身體天生強健,不到兩天就恢復得活蹦亂跳的。所以,這樣的理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她日漸壯碩的體魄而變得越來越站不住腳。一定要慎用,蔣寶貝心裡琢磨。
這幾天,他們去超市購置些日用品。
這天是週六,下午的超市特別擁擠。到處都是降價打折,商品促銷,嘈雜極了。人來人往中,他怕她擠丟了懶得又去找,便一直牽著她的手。
走到音像品那一區,厲擇衍突然覺得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甚至連一場電影都沒看過,便想說去找一下那碟,順帶又選了幾部電影存在家裡,讓她晚上閒來無事的時候消磨時間,免得每次拉著他看黃金時段的連續劇,看二十分鐘就插播十分鐘廣告,簡直是活受罪。
厲擇衍選好以後,習慣性地牽住旁邊的手,拉她走。摸上去的第一下還沒察覺,走了幾步就是覺得手感不太對,轉頭去一看,才發現自己牽著的竟是個陌生走了幾步就是覺得手感不太對,轉頭去一看,才發現自己牽著的竟是個陌生的女孩。
那女孩臉蛋紅得像柿子,但是居然還乖乖地跟著他走了幾步。
厲擇衍第一次在公共場合感覺如此尷尬,可是此刻他的面色卻絲毫不變,故作冷靜地放開人家,很紳士地說:“對不起,小姐,牽錯了。”
那女孩本來也是來選碟的,走到附近的時候,貨架另一頭的陌生人引起她的注意,難得在這種地方看到五官如此英俊的男子,身材挺拔,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成熟男性的魅力。他身邊原本站了位異性,但是兩人都專心致志地埋頭看商品,走一走就錯開了。她便忍不住捱了過去,站在他的旁邊。
“我記得上次你說一直想看XXX?”他忽然問,那聲音低緩優美異常好聽。
她不知道是不是問自己,於是模糊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