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也最容易受到先生的影響,若先生本就是一個特別重禮的人,那麼即使小小年紀的他們,也多少會露出一些書生的禮節。
因此,別看李七如今不過九歲,但他已經成為很多家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成了村裡許多孩子敬畏的物件。
李松也曾經從別人口中聽說過李七,知道村裡很多人都“怕(其實是敬,只不過孩子年紀小,分不清楚罷了)”他,而這個其他人都“怕”的哥哥,他居然會跟自己玩?
李松既驚又喜,恨不得立馬跑去跟小夥伴們分享:“你們不是不肯帶我玩嗎?哼!我有小七哥哥帶我玩。”
“小七哥哥說的,你一定要來找我玩啊。”李鬆開心地跑回來了,因為得到了承諾,一個守都過得很開心。
李七則鬆了口氣,緩慢步步朝家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還碰到了幾個村裡人,被打趣幾句“小先生”、“小秀才”、“未來的秀才公”之類的,他紅著臉,一一跟長輩們問好。
同時,他也在心裡思考著一個問題:以後,他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等李松呢?
他個人並不討厭李松,雖然以前李松確實讓他討厭過,但是那是李松小時候不懂事情,現在李松好像也懂事了,讓他討厭不起來。
雖然他們不是一個娘,但確是一個爹,當李松乖巧地喊他哥哥的時候,他真的無法恨對方。
唉……可是,若讓他對李松好吧,又怕幾個哥哥、姐姐不開心。
畢竟他們那麼不喜歡後孃,就連這趟出來他們都不樂意,若不是大嫂開口,恐怕連他都過不來。
“憑什麼送東西給那邊?反正我不送。”李六妹一臉憤怒。
“我也不送,別找我。”李四妹直接冷臉轉身。
李五直接跑了。
回想起,家裡兄弟姐妹的各種反應,李七不用問也知道,他們討厭後孃,連帶著討厭這邊的一切。
但大嫂說,不管怎麼說,小松爹都是他們的親爹,平時就算了,過年該孝順的還是得孝順,這是為人子女應盡的本份。
李七回到家裡,受到了大家的歡迎,準確說,他們是擔心他在老房這邊遭受到刁難。
還好,他平平安安的,甚至還令人驚訝地拎了一籃子東西回來。
李六妹揭開籃子上的那塊藍布,看到裡面的東西,諷刺地說道:“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呢,呵,一條兔子腿,也好意思拿來。這還不是靠我們得的?就那麼點東西,跟打發乞丐有什麼區別?”
“拿回來幹什麼?扔了。”李四妹冷臉。
“四姐、六姐……”李七拿著籃子,放也不是,拎也不是。
“好了,為難小七幹什麼?這也是人家的一點心意。”邊平靈接過籃子,拎回了廚房。
當初鬧得那麼僵,老房那邊會不會回禮,她完全不抱希望。
她讓李七送東西過去,理由還真不像她所說的那麼好聽,是為了孝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為了“名聲”。
不管怎麼說,小松爹都是李五、李七的親爹,他們以後要起走科舉的路子,就“孝順”長輩,否則就是不孝。她不能讓他們背上“不孝”的名聲,讓他們未來的科舉路毀在這裡。
對她來說,又不是生活在一起,不過是損失一點錢財罷了。只夠那邊不要做得過份,她都可以接受,但真要做絕的話,那麼就別怪她……
年夜飯是幾個姑娘一起做的,雖然廚房歸李六妹管,這麼大的日子總不能讓她一個人操勞,所有人都得動起來。
辭舊迎新、大掃除、貼春聯、剪春花、做年夜飯等,只有一家人全部忙了起來,才有過節的喜慶氛圍。
嗯,家裡也不是沒有閒的人,比如李小兔。
做為一個還跑不穩當的小豆丁,她頭頂上戴著紅色絹花,任兩隻拇指大的小繡球在耳朵邊晃盪,身上穿著姑姑們親手做的大紅色新衣,腳上踩著紅繡鞋,就連腰間掛著用來裝零嘴的小包都是紅色的,整個一個從頭紅到腳,喜氣洋洋。
也虧李小兔膚如白雪,青絲如墨,眼眸靈動,玉鼻如珠,唇若胭脂,長得那叫珠圓玉潤,靈氣十足,即使穿著再俗氣的衣服髒了,周身也透著靈動的氣息,宛如觀音坐下的小童子。
若是換了任何一個小村姑,這麼一打扮,恐怕是要多土就有多土了。
她也不亂跑,搬著小板凳往院子裡一坐,任一家人裡外忙唯,我自唯然不動。
嗯,還有一隻小兔子在動。
它渾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