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甜品店,雷子琛知道安然晚上沒有吃東西,特意帶她進了那家店,給她點了熱牛奶和兩份甜點蛋糕。
東西上來之後,安然似乎沒什麼心情,也沒有伸手去動那些。
雷子琛把勺子放到了她的手邊,又把裝著甜點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晚上什麼都沒事,先吃點東西再說,不然待會兒胃又該痛了。”
男人的聲音仍舊像往常一樣溫柔動聽,但是此刻落在安然的耳中,卻讓她心情變得有些煩躁。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手下意識的將面前的碟子推了出去。
“我不餓,不想吃。”
雷子琛的黑眸動了動,安然本來以為他會生氣,但是他卻並沒有,他從自己的位置上頭站了起來,在安然詫異的目光中坐到了安然的身邊。
修長的手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面前的巧克力蛋糕,遞到了她的嘴邊。
安然皺了皺眉頭,抬眼瞧見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的時候,那些討厭的話竟然沒有有些說不出口。
“吃一點,乖。”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像是優雅的大提琴,每一個音符都敲在人的心口,偏偏那語氣又帶著不容拒絕的魔力,安然明明是不想吃的,卻在他的這句話面前張開嘴,將他餵過來的食物吃了下去……
雷子琛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
“以為你是吃不下,原來是想要等著我喂嗎?”
他說著又要去舀第二勺,安然見狀立馬從他的手中將勺子奪了回來,微微紅著臉低頭道,“我自己吃,你回到對面去坐著。”
雷子琛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指,什麼都沒說,只是應了聲好,便起身回到了對面的位置上。
安然低頭開始吃起東西來,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只有勺子碰到陶瓷的碗碟的聲響,和安然輕輕的吃著甜點的聲音。
本來是真的覺得一點都不餓,但是真的吃起來的時候,卻一不下心就把兩份甜點都吃完了,邊上的牛奶也去了半杯。
等安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自己都微微有些呆愣。
她皺了皺眉頭,總覺得自己這兩天似乎有些奇怪,每次明明都以為自己並不怎麼餓的,但是拿到了食物之後,卻好像都吃的一乾二淨。
不過對面的雷子琛卻沒有多想,只當她是真的餓了,畢竟她今天晚上什麼東西都沒吃過。
等安然吃完了東西,雷子琛招收讓服務生把東西收走。
等桌面都清理乾淨了,雷子琛先開口道。
“為什麼一直沒有給小齊動手術,是因為血型的問題,你和小齊,不是同一血型?”
剛剛聽見她和傅佳明兩個人的隻言片語,雷子琛隱約也猜到了些什麼。
按理來說,以安然關心安齊的程度,假如這個手術可以做的話,那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早點做完的,因為安齊的健康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雷子琛也知道,像安然和安齊這種異卵同胞的雙生子,很有可能並不是同一血型。
這件事情,也正是安然要拉著雷子琛出來的理由。
傅醫生剛剛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她已經再給她下最後的通牒了。
實際上,像安齊那樣的先天性心臟病應該很早就該動手術的,不然很難活過青年時期,但是安然一直拖遲手術,用藥物給安齊續命,久而久之,他的身體已經漸漸被拖得疲憊了。
但是她有什麼辦法?
發現安齊身體不適有這種毛病的時候已經是十幾歲了,她從蔣家搬了出來,安在昕又不在身邊,她一個人一邊上學一邊照料著安齊,別說經濟上不能支撐手術了,現實條件也不允許。
安齊第一次住院的時候是在自己學校的校醫院,因為有自己的學生證,相關的一些費用可以減免或者是報銷,但是也因為是校醫院,醫療裝置不全,發現之後也根本沒法進行手術,醫生們只是告訴安然,你哥哥的情況很嚴重,是先天性的心臟病,現在發現有些晚了,可能活不過十八歲。
那句話一度成為安然的噩夢,彼時她正好在高二,是最需要努力打基礎的時候,但是因為害怕安齊不動手術會出事情,便常常逃課去打工,學業幾乎就是那一兩年裡頭落下的,卻又偏偏是最重要的一兩年。
後來,她終於攢了一些錢,帶著安齊去了好的醫院碰見了傅佳明醫生,她知道那些錢還不夠動手術,曾經連賣腎的念頭都動過,但是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