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瑩笑了,目光猶如深潭一般,發出幽寒的光:“丁默遠,你耍了我和婉青,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去告吳亮吧,你們不告,我告!就算你們有婉青的那份協議又如何,我不會承認,這官司打到死我都不會承認!等著吧,十年、二十年,就算一無所有,我也要攪得你們永世不得安寧!!!”
丁默遠靜靜注視著瘋狂叫囂著的吳瑩,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沉默了片刻,他突然俯□來,目光幽冷的開口道:“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吳瑩。我手上有沐董事長最新的第二份遺囑,遺囑上說:如果沐天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沐家的財產和駿山集團的股份將改為沐華和沐夕各人一半,而沐天分文不得。”
吳瑩難以置信的瞅著丁默遠,正要提出質疑,丁默遠站起身,恢復了淡然的表情:“第二份遺囑的事江律師也知道,不信的話可以去問他。不過,我得提醒你:沐天不是沐董事長親生骨肉的事實,江律師尚不清楚,如果被他知道的話,你可以想一想是什麼後果。”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吳瑩拼命搖頭,“沐山知道沐天不是自己親骨肉的事,應該是很突然很偶然的,而且他很快就死了,不可能這麼快就重新立遺囑!!!”
“你說得沒錯,沐董事長不可能未卜先知。但是他讓我秘密保管這份遺囑是在他去世的一年前,時間是在擬定第一份遺囑之後,因此這第二份遺囑同樣具有法律效力。董事長是十分精明的人,懂得什麼是狡兔三窟,深諳何為人心難測,怎麼可能做事不留有餘地?他雖然信任江律師,卻為了以防萬一將第二份遺囑交給了我,他給了夏婉青足夠的寵愛,卻並沒有色令智昏,完全信任你們母女!”
吳瑩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呆如木雞。
所以吳瑩,不要小瞧沐董事長,不要小瞧整個沐家,能建立和繼承如此龐大商業帝國的人,不是你這個無知婦人隨便耍耍心眼,就能被玩弄於股掌間的。不管你如何憤怒,怎麼掙扎,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沐天的身世被公之於眾,你們必須按照沐山的遺囑失去沐家的全部家業,要麼你們主動放棄沐家財產,老老實實退出我們的視線,河水不犯井水,永不相干,這樣沐天的身世就會對外隱瞞下去,不會受到外界的群起攻擊,永遠無法抬頭做人!”
“不,不,不!!!”吳瑩不敢相信,無法相信,她拼命的搖頭,不能接受,不敢接受丁默遠口中的事實。
丁默遠輕聲一嘆:“吳瑩,你不是說我無情無義,利用了你們嗎?要不是看在夏婉青的份上,就憑你們對沐華的傷害,我根本無需多費口舌,直接將這份遺囑當眾拍在你們面前!”
丁默遠的話掐滅了吳瑩的最後一絲希望,油盡燈枯,吳瑩的面色如黑夜裡的幽靈般慘白,她像個沒人操控的木偶娃娃,似乎完全失去了站起來的力量。
“李媽,送客。”
丁默遠不再看吳瑩一眼,徑直向樓上走去。
“她走了嗎?”在丁默遠的強烈要求下,沐華不得不無聊的躺在床上長草。
“走了。”
沐華勾了勾唇角:“這個老女人會這麼快就放棄嗎?”
“親子鑑定和放棄財產申明都在我們手上,她還能怎麼樣。”丁默遠冷然道。
沐華看了一眼丁默遠,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此刻男人的臉彷彿罩了面具一般,讓人無法看清他內心的表情,於是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問道:“你……沒瞞我什麼吧?”
丁默遠的心微微一跳,胸口一窒,繼而又恢復了日常的表情,他揉了揉沐華的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了!嗓子怎麼樣了,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吧?”
“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大白天的就躺在床上,晚上會睡不著的。”
丁默遠笑了:“好吧,那就起來吧,乖乖吃完晚飯,我陪你在花園散步。”
沐華回以微笑,將腦袋輕輕靠在丁默遠的肩膀上。她感到自己好累好累,彷彿置於激流的中心,一個不慎就會被內心的黑暗拽進無底的深淵,要不是有他,或許她早就瘋了。
丁默遠輕輕摟住女人的肩膀,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脊背,彷彿要把纏繞著她的那些不幸和紛擾全部拍散。
次日,車子還未開出沐宅,丁默遠就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丁董,那對母子快要出院了。”
“知道了,在我到來之前,不要有任何動作,只要保持距離跟蹤即可。”
“好的,丁董。”
丁默遠趕到醫院時,安城正在顧嵐的攙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