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橙看著他那雙如墨的眼眸,深邃迷人,閃著點點波光,像是有無數個漩渦,正等著他的獵物。
她突然有些慫了。
季淮深這兒不會是有陷阱等著她吧?
季先生似乎看穿了她的顧慮,單手揣進褲兜裡,頎長的身子立在她面前,高大俊逸。
“放心吧,很簡單的事情,不會讓你做什麼雞鳴狗盜違背良心的事兒。”
他懶懶地說到,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
“那你說。”沐小橙心裡一下子有了底氣,只要不做違背良心的事兒,她還是可以考慮的。
季淮深認真地盯著她眼睛,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緩緩地說到:“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第一個想到的,一定要是我。”
沐小橙怔了怔。
這話,之前他跟她說過。
她回答的是儘量。
他竟然以這個為條件,季大佬不是從不做虧本生意的麼?
她認為這個條件其實吃苦的人是他啊!
第一個想到他?
沐小橙垂下腦袋,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糾結之色。
“我……”
“不準說盡量。”季淮深霸道地打斷她的話,語氣強硬,甚至可以說是帶了絲寒意。
霸道總裁的本性一覽無遺。
沐小橙挪了挪唇,丫的,那她該怎麼說?
正當她糾結著說辭的時候,肚子,又很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這是逼著她答應嗎?
好吧,答應吧,反正答應了她也不會吃虧。
“我、我答應你就是了。”
說完,她又提高了嗓門兒說到:“但你也要說到做到,給我做飯!”
最後四個字,她咬字清晰,擲地有聲。
季淮深勾唇笑了,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乖。”
說完,他轉身,去了廚房。
乖?
乖個屁!
感覺像在養寵物一樣!
她是迫於現實,肚子不爭氣而已。
—
是夜。
元曦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臉上掛著淚痕,眼睛也哭腫了。
她知道,她和宋歸然再也沒有可能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可能。
她倔強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仰著腦袋,拐進一條小巷子。
不禁,加快了步伐。
她要趕著回去給臥病在床的媽媽做晚飯。
她家住得偏遠,而且住的也是最差的農名工宿舍。
元曦剛轉進巷子,卻見有兩個人站在巷口,似乎在等著她。
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那女人長得很漂亮,穿著貴氣,化著濃妝。
那個男人,應該是她請的保鏢。
周寧霜看見元曦,掐了手裡的煙,雙手環胸朝她靠近。
元曦見了她,咬了咬下唇,然後低下了頭。
“我按照你說的做了。但是……”
“乖孩子,我都知道了。”周寧霜打斷她的話,塗著紅焰指甲的手附上她的臉頰。
“嘖~很傷心?”
元曦搖了搖頭:“對不起,事情沒有辦好,你給我的那筆錢,我會如數還給你。”
“傻孩子,你媽媽不是生了重病嗎?那錢你留著吧。就當是今晚的辛苦費,你也盡力了。”
女人的話伴著涼風,傳入元曦的耳中,她怔了怔,然後對著周寧霜狠狠鞠躬:“謝謝您。”
周寧霜笑了。
貧苦人家的孩子啊,其實,是最單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