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麟看著客廳有些空蕩，視線下意識的看著正對著玄關的某處空地，這裡……原本一直都放著白以深的靈位。

前不久，讓林嫂把靈位撤了。

林嫂是下人，就算心下有疑問，也沒有開口問。

可這三年來，無論春夏秋冬都一直睡在靈位邊，吃在這靈位邊，天天擦拭著靈臺靈桌，每天供祖宗一樣供著白以深的靈位的顧曉靈，整個人都惴惴不安了起來。

如今的顧曉靈再不復往日的神采，她像個被上帝遺棄的人，頭髮亂糟糟的像個瘋子，面板蠟黃老皺，二十出頭的年紀卻愣是像個歷經滄桑的老太婆。

她的一雙手，手指骨都呈著一種難以想象的畸形形狀，光是看著似乎就足以想象的出，這雙手曾經受過怎樣的摧殘。

她就蹲靠在牆邊，散亂的頭髮裡，一雙略顯灰色的眸子很是無神的望著白天麟，瞳孔中透露出來的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白天麟瞥了她一眼，彷彿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似得對林嫂道，“讓人到院子裡搭個棚，以後她住那。”

“是，先生。”

顧曉靈的身體又是一縮，“為，為什麼……”

白天麟的腳步頓住，他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得，走到顧曉靈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對了，我記得三年前你說過，你也是被人利用了的。”

“……”

顧曉靈腦袋嗡嗡的，三年前……

白天麟怎麼又突然提起三年前了？

“你說……把以深擄走的人答應過你，不會弄死以深……只是糟踐她而已，是不是？”

顧曉靈點頭。

白天麟的身體微微靠在沙發背上，“我現在信了。”

顧曉靈眼睛一亮，可一時間不明白白天麟的意思，依舊不敢隨意妄言，也不敢胡亂的問些什麼……

“今天心情不錯，顧曉靈，我告訴你一件事兒吧。”

“……什麼？”

“你不是一直瞧不起以深，覺得以深出身卑賤，不該擁有華貴的一切麼？”

“……”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和白以深長的這麼像？”

顧曉靈眉頭微微攏起，心下疑惑更甚……

“顧曉靈，白以深可不是孤兒，她的母親，姓顧。”

“……”

顧曉靈渾身一怔……

白以深的母親……姓顧？

顧曉靈的腦中幾乎是立刻躥出來了一個名字——顧綺。

那是爸爸的親妹妹。

因為不聽從家裡的婚事安排執意嫁給別人，所以和顧家劃清了界限，之後再無往來……

“白以深是你姑姑的女兒，也就是說，你和她是表姐妹，所以……這三年，你在她的靈位前供奉，並不算委屈。”

白天麟說完，便上了樓。

顧曉靈愣在了原地……

白以深……竟也是顧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