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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得手

慈寧宮內,寂靜無聲,宮女太監,豎手而立,東宮太后慈安,正於燈下看書。

她本就長的慈眉善目,安靜時更如一尊菩薩,頭上繁複的裝飾已經卸下,濃密的秀髮鬆鬆的綰了個髮髻,以一枚扁方固住,護甲業已褪掉,纖細瑩白的手指拈一頁書翻開,再端起茶杯呷口茶。

書是《禮記》,剛好看到這一節: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總是以恭敬、控制和忍讓來闡釋禮。

看到此處,慈安幽幽一嘆,深覺有時候恭讓於人,只會讓對方感覺你是在怕她,或是你根本就是懦弱無能。

嘆息之後繼續看書,深宮寂寞,春夜漫漫,彷彿時間都比宮外長了很多,看書是最好的消磨時間的法子。

正此時,慈寧宮首領太監苗全海匆匆走了進來,心裡著急,見慈安正專注的看書,輕手輕腳的過去,低聲道:“太后,您瞧可笑不可笑,珍寶樓的馮三兒剛才嚷嚷珍寶樓失竊了,竟說丟的還是太后的難道密諭。”

珍寶樓,慈安收藏珠寶玉器之地,然而密諭根本沒在珍寶樓存放,他知情,所以說可笑,不過對於馮三兒傳這樣的假訊息,他覺著很是蹊蹺,遂來請慈愛的示下。

涉及到密諭,慈安先是微微一怔,接著瞟了眼雕花大床,淡淡道:“兵不厭詐,成日的打我那密諭的主意,也真難為她了,累不累呢。”

至於誰在惦記她那道密諭,不言而喻之事,還不是指慈禧。

苗全海也道:“這大概又是西邊那位在虛張聲勢。”

慈安哼了聲,擱了書,臉色一沉:“你去看看,那個馮三兒是怎麼回事?”

苗全海應了:“嗻,奴才這就過去看看,小猴兒崽子,差不多又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吃裡扒外,暗示給慈禧收買,兩宮太后表面一團和氣,實際暗中較勁,這其實是不說破的秘密。

苗全海前腳走,未幾外頭就有人高呼:“不好了,走水了!”

走水,意即失火。

剛拿起書的慈安不免愣住,春日風大,防的就是失火,她也是為此千叮嚀萬囑咐所有宮人,不想還是百密一疏,正待喊人,蹬蹬跑進來個宮女,見了她連施禮都忘了,匆匆道:“太后不好了……”

未等說完,慈安丟下書拔腿就走,出了門見宮前一團火光,幾個太監正奮力撲火,那火倒是不大,須臾便將火撲滅,慈安看著那團火,像是什麼物事給點燃了,有刺鼻的衣裳料子焦糊的味道,就問:“怎麼回事?”

太監們紛紛過來:“回太后,不知是誰把一身衣裳點著了。”

衣裳?慈安皺皺眉。

而此時宮廷侍衛業已趕來,各處搜了搜,沒發現什麼可疑之人以及可疑之處,除了地上那堆衣物的灰燼。

既然沒什麼大事,慈安讓侍衛們繼續搜查,她就回到內宮,回想今晚的事,先是珍寶樓誤傳密諭失竊,接著有人在宮前燒了一身衣裳,頗感奇怪,忽然想起什麼,小碎步奔至床前,抽出底下的暗格,登時,泥塑木雕般的僵在當地,接著渾身如篩糠,一方面是驚,一方面是怒,等回過神來,高喊;“來人!”

密諭丟了。

當然,盜取密諭的不是慈禧,而是曹天霸。

所謂珍寶樓失竊,其實是曹天霸釣出密諭所藏之處的策略,他進了慈寧宮後,因不知密諭在哪裡,於是先往旁邊的珍寶樓,今晚剛好是小太監馮三兒當值,他出其不意點了馮三兒的穴道,將其制服後換上對方的青衣袍子,然後把小太監藏於暗影處,他就捏著嗓子喊:“不好了,密諭丟了!”

無巧不成書,恰好苗全海經過,聽見他的喊笑了笑,見有侍衛跑來,本著密諭之事不宜聲張,苗全海就支走侍衛,然後回來向慈安稟報。

曹天霸喊完便來到慈安的寢宮,施展飛簷走壁之功上了屋頂,撬開琉璃瓦,趴上去觀看裡面的情形,便看見苗全海和慈安的談話,縱使處變不驚的慈安什麼都沒說,但曹天霸以其眼神猜出密諭所藏之處,就是那個雕花大床。

隨即,他跳下屋頂,脫下衣裳,以火點燃,從而把慈安和裡面的宮女引了出去,他迅速打屋頂落入寢宮,先翻了翻枕頭,沒發現密諭,再四處檢視,於是就看見了床下面的暗格,輕鬆得到密諭,縱身一躍竄上房梁,打屋頂逃之夭夭回到孫庭芳家中。

孫庭芳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中走來走去,而曹天霸的長隨麻子更是一個勁的看漏壺,還時不時的掏掏耳朵,偶有一點動靜,麻子就緊張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