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阮氏一鬧,本就沒有信心的阮致武更加不敢開口,侷促的站在那裡,手無足措。
其實玉貞很想給他個薄面,可自己曾在父親臨終之時發誓,一要重振喬家,二要為父報仇,而今喬家算是重新振興了,仇人也繩之以法,假如給了阮致武面子放了阮致文,母親那關或許能夠過去,但過不去自己這一關,喪父之痛,痛徹心肝,而父仇不共戴天,所以,她道:“我只是個生意人,管不得官府的事。”
阮致武也知道人家不會答應,換做是自己,即便自己的爹又貪財又吝嗇又非良善之輩,假如有人傷害了父親,他是連報官都不會的,直接手刃仇人,換位而想,他能理解玉貞,轉身就走:“行了我回去了。”
玉貞喊他:“等等!”
阮致武心頭一喜,待回頭,玉貞卻道:“你是你,表哥是表哥,甚至舅舅是舅舅,別為此與我們生分。”
阮致武有些失望,勉強笑了下:“不會的,本來就是大哥的錯。”
玉貞微笑,對他的理解表示感謝。
阮致武回了家,事情沒辦成,也得需要向父母說明,他就硬著頭皮來到上房院,張茉莉和宋繡程都在呢,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如何救阮致文,見阮致武耷拉著腦袋進來,阮福財一嘆:“甭問了,一準沒成。”
阮秋氏又哭了起來:“玉貞那孩子挺好的呀?”
張茉莉也哭:“喬玉貞是鐵石心腸嗎?”
宋繡程冷笑著:“有她喬玉貞在,阮家就甭想好。”
阮致武聽她們罵玉貞,忍不住道:“是大哥先對不住人家的。”
阮福財氣的指著他:“你個傻狍子,致文是親哥,玉貞只是你表姐,你站在哪頭?”
阮致武道:“我哪頭都不站,我講天理,大哥出事了你們著急,想當初姑父出事的時候,你們沒見著急呢,莫說是大哥害的喬家,即便不是,喬家出事的時候,你們誰噓寒問暖了,現在指望人家出手相助,你們把玉貞當個傻子嗎。”
阮福財心煩氣躁,脫了鞋抓在手中就來打兒子,阮秋氏忙攔著,阮致武氣的一甩辮子:“懶得管這破事。”
阮福財氣得跳腳罵,阮秋氏又是勸丈夫又是心疼兒子,哭天抹淚,沒轍。
宋繡程搖搖頭:“這鬧嚷嚷的,能解決什麼問題。”
給張茉莉使個眼色,然後前後腳的出了上房,待來到遊廊上,同在廊椅上坐了,張茉莉神情沮喪:“你說我這命多苦,先嫁的男人就死了,後嫁的男人也快死了,我天生是守寡的命。”
宋繡程本打算找她商量下阮家生意的事,宋繡程想趁機把阮家剩下的那些鋪子都奪到自己手裡,而這件事非得藉助張茉莉不可,她想讓張茉莉出面找阮福財,就說想把阮家的鋪子對兌出去,用兌下鋪子的銀子來救阮致文,阮福財雖然吝嗇,可他救子心切,一定會同意的,然後宋繡程就讓張茉莉出銀子盤下那些鋪面,至於以後的事,宋繡程認定張茉莉是個蠢笨的女人,會為她利用,相信沒過多久,她就把阮家的鋪子都弄到了手,在曹家堡,她便也成了喬玉貞一樣的巾幗英雄,並可以與喬玉貞抗衡。
正這樣盤算呢,聽張茉莉自怨自艾,宋繡程靈機一動:“你還不知道吧,外頭可是在傳,說你第一個丈夫死了,第二個丈夫馬上也要死了,你就是天煞孤星,剋夫。”
假如張茉莉能夠冷靜,就該明白,阮致文才出事,外頭人怎麼會如此議論呢,即便是議論了,也沒這麼快到宋繡程耳中,可張茉莉正處於悲痛中,腦袋裡昏沉沉的,神智就不夠清明,聽宋繡程一說,嚇了一跳:“外頭真這麼傳的?”
宋繡程撇撇嘴:“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剋夫,一旦大少爺真給判了斬首,阮家人一定會把罪責歸在你頭上。”
張茉莉拿著帕子擦了下嘴角,不過個無病呻吟的動作,宋繡程知道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也害怕了,推波助瀾道:“大少爺害死了喬鎮山,而今曹家堡又是曹天霸做主,你也知道曹天霸和喬玉貞的關係,我看大少爺是凶多吉少了,大少爺一死,你又成了寡婦,在阮家何以立足?”
張茉莉低頭沉思,半晌方道:“我成了寡婦,你不也是。”
宋繡程淡淡一笑:“這不一樣,我和大少爺是結髮妻子,阮家斷不會攆我走的,即便攆我走,我轉身再嫁個好男人就成了,而你不同,你剋死兩個丈夫,誰還敢再娶你。”
張茉莉很是不高興:“你別一口一個剋夫,我第一個男人命短是因為生病,大少爺命短是因為他害人,關我什麼事。”
宋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