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來看望一個躺在病chuáng上的因公負傷的nv檢察長,林森雖說心裡極為不滿,卻也不好像打招呼會議那樣大發市長的脾氣,談話就這麼不冷不熱地結束了。
當晚,陳志立趕來看望嶽清蘭。嶽清蘭將情況和陳志立說了,覺得很奇怪:已經到這種時候了,這位市長大人怎麼還敢這麼公開為周秀英說話,為她做工作?
陳志立經驗豐富,深思熟慮說:“清蘭啊,其實這並不奇怪!案子已經判完了嘛,幹部處理也要開始了,也許就是這幾天的事,省裡傳過來的訊息不少。微妙的是,餘可為還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仍然做著事故處理領導xiǎo組組長。在彭城幹部的處理上既有建議權,又有很重要的一票。林森當然要看餘可為的臉sè,繼續討好餘可為嘛!我看林森今天說的這些話,很可能都是餘可為的意思喲!”
嶽清蘭不解地問:“這個滑頭市長就不怕餘可為以後倒臺連累他嗎?”
陳志立笑道:“連累什麼?就許你們檢察機關的抗訴,不許人家發表不同意見啊?法院不就判了周秀英十五年嘛,這就是法院的看法嘛,很正常嘛!”略一沉思,又說,“我看,得提醒旭山同志xiǎo心了,搞不好旭山同志要吃大虧啊!”
嶽清蘭警覺起來:“旭山同志要吃大虧?老書記,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陳志立判斷說:“林森這麼賣身投靠,人家可為同志心裡能沒數?拿處理意見時能虧了他嗎?旭山同志堅持原則,一直不願把你嶽檢撤下來,支援你們獨立辦案,餘可為能不乘機報復?甚至有可能找藉口撤了旭山同志的市委書記職務!”
嶽清蘭心裡一驚:如果事情真是這樣,唐旭山堅持這個原則就太不容易了!可心裡仍不太相信:“餘可為當真有這麼大的能耐?省委和李元焯同志就會聽他的?還有蕭書記,蕭書記就不管了?當真沒有公道和正義了?老書記,你估計唐書記被撤職的可能xìng到底有多大?”
陳志立說:“我看**不離十吧,餘可為只要向省委這麼建議,就會有充分的理由,省委和元焯同志或者蕭宸同志想保也保不住,揮淚斬馬謖也得斬!就像你們對周秀英提起抗訴一樣!”嘆了口氣,“如果想避免這種結果,恐怕也只有搞次政治妥協了!”
嶽清蘭盯著陳志立問:“老書記,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主動撤回抗訴?”
陳志立點了點頭:“餘可為善長打政治牌,做政治jiāo易,這筆jiāo易他要做啊!據旭山同志說,餘可為為此又在電話裡和他打招呼了,旭山同志還是頂住了!”微微一笑,和氣地看著嶽清蘭,“你們彭城檢察院能把抗訴撤回嗎?啊?”
嶽清蘭略一沉思,緩緩搖起了頭:“老書記,說心裡話,我現在非常敬佩,也非常理解唐旭山同志,真心希望這位領導同志能留在彭城市委書記的崗位上,繼續為彭城五百萬人民做些大事實事。可我真不敢拿原則,拿法律和誰做jiāo易啊!”
陳志立頻頻點著頭:“是啊,是啊,看來旭山同志要付出代價了!”
唐旭山此時自己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妙,但他不知道的是,蕭宸在金寧的情況也不是很妙。周省長最近忽然轉了xìng,對餘可為批示的幾件事都沒有半點意見,直接在後面簽字同意,而這幾件事都是過去周正江不願答應的,是省府班子里正副班長之間無數xiǎo心結中的幾個。周正江此時忽然態度大改,意思很明顯:蕭宸那裡不好hún吧,沒事,我這兒歡迎!
如果說周正江這邊態度明確的拉攏餘可為,蕭宸反而不甚擔心的話,那麼李元焯書記那邊的情況就有些讓蕭宸不敢大意了。元焯書記最近態度一直很遊離,所謂遊離,就是不對核心問題表態,真實意圖飄忽不定。這一點很讓蕭宸擔心,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周正江的明確拉攏,而是元焯書記平時不表態,關鍵時刻忽然出手拉餘可為一把。
餘可為是個聰明人,而且是絕頂聰明的那一類,他心裡明白,周正江在這件事上起不了決定xìng作用,起決定xìng作用的是元焯書記的態度,因為彭城大火導致的瀆職案已經引起中央關注,這次總書記來江東,就曾經在sī底下——單獨面對江東省三位書記的時候——問起過彭城的事情,蕭宸記得很清楚,總書記當時說的是:這麼大的事情,你省委書記要負責。
這話是對元焯書記說的。事實上總書記說這話很正常,市一級班子出了問題,省委一把手當然而然的要負責,但也因為這句話,彭城大火瀆職案最後對幹部的處理許可權上,元焯書記的分量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