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成勳眼皮一翻:“嶽檢,你知道的,舉報信是寫在市城管委檔案列印紙上的,估計是內部人,可看不到城管委全體幹部筆跡,讓我們技術部mén怎麼查啊!”
嶽清蘭說:“可以調城管委幹部檔案嘛,每年一份考核表大家都要填的嘛!”
伍成勳手一擺:“說的輕鬆!我們有什麼權力調城管委幹部的檔案啊?這事我正想說呢,你們最好找市委或者紀委去,只要市委下決心辦周秀英,查起來很容易。市委不打算認真,我勸你們也就別太認真了!人家江局是一把手,明確指示我了,要我聽省委和市委的招呼,辦案不能越權,我就是想配合你們也不敢啊!”
嶽清蘭見伍成勳發起了牢sāo,故意提醒道:“陳主任也希望你好好查查!”
伍成勳便也說起了陳志立:“這我當然知道!嶽檢,不瞞你說,陳主任親自給我打過電話,讓我排除阻力好好去查,我就和陳主任說了,首先是不好查,再說,就算查到了這個匿名舉報人也沒用!蘇全貴死了,死無對證的事,人家周秀英還會認賬嗎?這個蘇全貴要能死而復生就好了!”
嶽清蘭敏感地嗅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資訊:“蘇全貴死而復生?什麼意思?”
伍成勳苦苦一笑:“能有什麼意思,無非是個希望吧!上星期周秀英的丈夫桂宇教授活鬧鬼,說是在河府鎮上親眼看到蘇全貴了,又把我們好一番折騰,結果倒好,忙了半天人家教授說認錯人了,見的不是蘇全貴,是蘇全貴的弟弟蘇xiǎo貴!”
張希chūn明白了,笑道:“我說嘛,怎麼突然間你們又核對起死亡者名單了!”
嶽清蘭卻盯著不放:“哎,伍局,你說蘇全貴會不會真還活著?陳主任當面向我說過他的懷疑哩!如果真有跡象證明此人活著,你們公安機關還得好好抓呀!”
伍成勳指點著嶽清蘭直叫:“你看,你看,嶽檢,你們還當真了!我再說一遍:是他媽活鬧鬼!桂教授這個人你們沒聽說過嗎?據說和周秀英過xìng生活都是有日子的,迂腐得很哩!”搖了搖頭,又說起了周秀英的事,“嶽檢,張檢,我明白告訴你們:餘省長根本不想查周秀英,市委估計也不會認真查,我勸你們最好適可而止,別再找不自在了,現在罵你們的人可真不少,連我今天都要罵你們了!”
嶽清蘭很嚴肅:“伍局長,你們愛怎麼罵怎麼罵,我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這封匿名信不一般啊,明確提到周秀英收了十萬元錢,和違章建築有直接關係!我們今天放棄職責,有意無意地網開一面,以後沒準就會有人來辦我們的瀆職罪了!我希望伍局不要忘了,在彭城坐鎮的可不止是一個餘省長,還有紀委蕭書記!”
伍成勳不知是譏諷還是欣賞:“那好啊,嶽檢,你趕緊找市委、找蕭書記去彙報嘛!”
張希chūn也跟著說:“嶽檢,找蕭書記雖然有些過了,但我看還真得找找唐書記或者林市長了!不但是請市紀委配合查周秀英,還有辦案經費的事,會上說好給三十萬,可至今沒到賬……”
伍成勳馬上打斷了張希chūn的話頭:“好好查一查周秀英,啊,抓出一大批**分子,人家林市長唐書記就高興了,就大筆給你們撥款了!”誇張地搖著頭,“二位檢察官大人,我不知道你們這是真糊塗呢,還是裝糊塗啊?你們怎麼就是不理解領導們安定團結的意圖呢?想搞動luàn是怎麼著?現在要息事寧人,要保持政治局面的穩定,說白了,就是別再擴大辦案面了,把抓了的這幫xiǎo蘿蔔頭們判了結案!”
嶽清蘭一怔,冷冷看著伍成勳問:“怎麼?伍局,這也是你的想法?”
伍成勳自嘲道:“我一個副局長的想法算什麼?狗屁不算!我上面有江局長,有彭城市委、市政fǔ,還有江東省委、省政fǔ,我得聽招呼啊!所以,嶽清蘭同志,你現在要考慮的是領導們的想法,餘可為、唐旭山、林森他們的想法!你這麼幹下去,人家可以換個檢察長來辦這個案子,我看你是不想幹這個檢察長嘍!”
嶽清蘭火了,拍案而起:“伍局,你別jī我!這決心我早就下了,寧可不當這個檢察長,也不能讓誰將來辦我的瀆職,我只要在這個崗位上呆一天,就得守住法律的底線!你可以去聽領導們的招呼,我不行,我只聽法律和事實的招呼!”
伍成勳不為所動:“好,好,事談完了吧?我就不奉陪了!”說罷,起身走了。
張希chūn在嶽清蘭身後xiǎo聲建議道:“嶽檢,要不,咱們請示一下蕭書記吧?我們檢察院,說到底還是接受省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