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用電器也不過包個三五年,我的保修期算起來,也該過去了!”
嶽清蘭苦中作樂,也回之以幽默:“現在家用電器可要終身保修了!”
陳志立半真不假地道:“呵,怎麼,你嶽清蘭也要辦我嗎?”
嶽清蘭馬上說:“哎,哎,老書記,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陳志立臉一拉,近乎莊嚴地道:“嶽清蘭同志,我不和你開玩笑,在這種時候也沒心思和你開玩笑!有瀆職一定要辦,我陳志立如果真瀆了職,你該怎麼辦怎麼辦!其他領導瀆了職也要給我依法去辦。你這次要準備碰硬,準備豁出去!”
嶽清蘭怔了好一會,才含糊地表態說:“老書記,您這話我會記住的!”
從市人大院裡出來,天已朦朧黑了下來,嶽清蘭鬱郁不快地讓司機送她回家。
現在,嶽清蘭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到太湖賓館集中辦案已經四天了,一次家都沒回過。四天裡電話不斷,彙報不斷,白天黑夜沒有片刻的安寧,已搞得她身心jiāo瘁。更要命的是,來自上面的壓力越來越大,蕭宸書記說不管具體案件就真不管了,餘可為、陳志立各唱各的調,唐旭山和市委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現在還不清楚,下一步案子肯定難辦了,甚至辦不下去。劉鐵山不是那麼好殺的,周秀英也並不好查,憑几封匿名舉報信怎麼查?現在哪個幹部沒有舉報信啊?捕風捉影舉報她的也有嘛,chūn節前市紀委還找她談過話呢,說句誅心的話,作為省紀委書記,蕭書記手裡搞不好全省幹部的舉報信都有,他想拿出針對誰的舉報信來,只怕難得又缺貨的。
真得好好想想了,越是在這種雷鳴電閃的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蕭書記既然放手不干預,那麼不管餘可為、陳志立做什麼指示,有什麼傾向,具體案子總要由她和檢察院來辦。一個嚴峻的問題她不能不想:案子真辦錯了,餘可為、陳志立都不會認賬的。他們也許會反過來責問說,我們不懂法,你也不懂法嗎?這檢察長可是你當的!她今天如果被誰牽著鼻子走,將來那高坐雲端的蕭書記說不定就要辦她的瀆職罪了!因此,她必須慎而再慎,既要xiǎo心地避開頭上的雷鳴電閃,又要依法辦事,把案子徹底查清楚,責任重於泰山啊!
越想心裡越luàn,坐車回家的路上,嶽清蘭腦海裡一片húnluàn,昏昏yù睡。
車到礦務集團機關宿舍樓前,嶽清蘭竟睡著了,是司機叫醒了她。
上樓進了家mén,被破產丈夫黃yù禾堵了個正著。
黃yù禾一見嶽清蘭進mén,劈面甩過來一個驚歎號:“清蘭,可等到你了!”
嶽清蘭有些意外,本能地覺得大事不好:這個破產書記可不是好對付的,他必然要為保護新生裝潢公司和劉鐵山糾纏不休。於是,打消了在家睡覺的奢侈妄想,一邊盤算著該怎麼溜走,一邊卻做出一副tǐng隨意的樣子,勉強打起jīng神,問黃yù禾:“哎,黃書記,你怎麼回事啊,不廢寢忘食了?這麼早就趕回家來了?”
黃yù禾接過嶽清蘭手上的公文包:“還說呢,這不是等你嘛!打電話沒人接,打手機你關機,你那專案重地我又進不去,也只能天天在家裡守株待兔了!”
正在客廳做作業的nv兒xiǎo寧chā上來說:“爸,你用詞不當,我媽不是兔子!”
嶽清蘭走到nv兒面前,親暱地拍了拍nv兒的腦袋,苦笑說:“xiǎo寧啊,你媽還不如個兔子呢,連在自己窩裡都不得安寧,瞧,你爸這杆獵槍又在等著我了!”
黃yù禾直咧嘴:“xiǎo寧,聽你媽這話說的——嶽檢,你也太抬舉我了吧?我算什麼獵槍?xiǎo寧剛才還說呢,我這幾天已經從破產爸爸進化成慈母了……”
xiǎo寧馬上譏諷:“黃書記,我說的是磁母,磁鐵的磁!不管什麼鐵都吸!媽,就連我這塊黃書記一貫瞧不起的xiǎo角鐵都被吸得牢牢的;黃書記等你時,不斷地向我彙報,為失火的那兩個工人叔叔叫屈!這人命關天的大事我也不好太馬虎了,就代你做了幾天的檢察長。現在你真檢察長來了,我這模仿秀也該下崗了!”
果不其然!嶽清蘭馬上開溜:“別,別,xiǎo寧,你千萬別下崗,我拿件衣服就得走!這模仿秀你還得做下去,沒準哪天也能到電視上風光一把呢!”
黃yù禾急了,一把拉住嶽清蘭:“哎,哎,嶽檢,你總得賞臉在家吃頓飯吧?我在午mén外候駕候了這麼好幾天,耽誤了多少事啊!你檢察長大人怎麼說也得讓我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