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量感召了蘇全貴,情況明顯開始向好的方向轉化了,蘇全貴和她同歸於盡的可能xìng不是太大,最多是見過兒子之後自殺。嶽清蘭估計,如果她因勢利導,工作做到家,說服蘇全貴向警方投降不是沒可能的。
於是,嶽清蘭一邊開車,一邊繼續做工作,和蘇全貴談他兒子:“蘇老闆,你怎麼和你兒子有這麼深的感情啊?明明知道有被捕的危險,還是大膽跑回家了!”
蘇全貴說:“這不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麼?嶽檢,不瞞你說,我正在給子湛辦澳大利亞留學的手續,五十萬美元也準備好了,就是想見面和他jiāo代jiāo代!”
嶽清蘭似乎站到了蘇全貴的立場上:“其實你可以把兒子約出來見嘛!”
蘇全貴道:“這我想過,覺得不行,我家裡的電話肯定被監聽了,電話一打,正好自投羅網,只能冒險闖一下了!”略一停頓,又說,“我這次回家也不全是為了見兒子,還想從我老婆那裡拿些錢,我在外面晃dàng,也不能光著手啊,我手上沒多少錢了!有錢時不覺著,真沒錢了才知道難了,真是一文錢難死英雄漢啊!”
嶽清蘭故意問:“你有錢時朋友那麼多,這會兒就沒人向你伸把手嗎?”
蘇全貴“哼”了一聲:“伸把手?做夢吧!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嶽檢,你知道嗎?一個多月前就有人要幹掉我了!媽的,想製造車禍撞死我哩!”
嶽清蘭之前就聽伍成勳提到過這個情況,故意引導:“這麼說,早就有人知道你活著?”
蘇全貴說:“那當然,香軒麗舍泳浴中心的王老闆他們都知道嘛!”
嶽清蘭問:“那麼,你估計是誰想幹掉你?”
蘇全貴搖搖頭:“這我估計不出來,你回去看看我的舉報材料就知道了,想幹掉我的人肯定不少,十個八個總有吧!嶽檢,和你這麼說吧,我從經商到今天,就沒碰到過多少真正清廉的幹部,十三年來送出去的錢物不下兩千萬!我材料上有名有姓的大xiǎo王八蛋共計五十一個,都在萬元以上,全夠上你檢察院立案標準了!都是用權勢壓我,卡我,主動伸手向我要的。我主動謝的,願意給人家的,還有那些五千元以下(5000元立案)的主都不算在內!”
嶽清蘭極為震驚:“蘇全貴,你舉報的這五十一個都有證據嗎?”
蘇全貴說:“當然有!十三年前剛做生意時,我老婆管錢,她是會計出身,有記賬的習慣,公賬sī賬記了五大本子。六年前,公司另外有人給我管公司的大賬,我老婆只管記sī賬了,又記了兩大本子。我回家還有個目的,就想把這些賬本全拿走。”
嶽清蘭想到了周秀英:“這五十一個人中,有沒有城管委主任周秀英?”
蘇全貴想都沒想便說:“當然有她了,為那片mén面房她勒了我五十萬哩!”
嶽清蘭一怔,加重語氣問:“勒了你五十萬?就是說,是周秀英主動要的?”
蘇全貴說:“可不是麼?!開頭我送了二十萬,周秀英嫌少拖著不辦,後來又對我說,她要買房子還缺三十萬,我只好咬咬牙又送了三十萬過去!”說罷,惡狠狠罵了起來,“這個婊子養的賤貨,真他媽的坑死我了!如果她當初不勒索我五十萬,不讓我蓋那片mén面房,哪會燒死這麼多人?哪能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
嶽清蘭嘆了口氣:“蘇全貴,你知道就好!根據事後消防部mén的分析,如果不是那片mén面房阻礙了消防車,死亡人數最多不會超過五十人,你違章蓋的這片mén面房生生奪走了一百多條人命!蘇全貴,你自己說是不是罪孽深重啊?!”
蘇全貴承認道:“是,我知道,嶽檢,我他媽的該死,槍斃我一百次也不冤!可週秀英也該斃了,這娘們兒不斃我不服!”又憤憤不平地說,“其實,我蓋的mén面房還真不能算違章!我根本沒違章嘛,周秀英收了我的錢,給鼓樓區城管委主任打了招呼,主管副主任湯雲科經手給我辦了臨時佔道手續,我還按規定給區城管委jiāo了兩萬元的佔道費!”越說越jī動,“報紙上的訊息我都看了,說我娛樂城無照經營,任何手續沒有,簡直是胡說八道!工商、稅務、消防、文化市場管理,所有手續我都辦了,一項不少!這幫人又是吃又是喝,誰少得我的好處了?事情一出,全溜了,拿老子一人頂罪!去他媽的吧,老子就是死了,也得讓他們陪著上刑場!”
嶽清蘭一顆心幾乎要跳出xiōng腔,本能地停了車:“蘇全貴,這都是真的?”
蘇全貴並沒注意到車已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