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照例來到金善子的韓式髮廊,繼續和金善子學習美髮技術。不過今天有些奇怪,他發現金善子有點心不在焉,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有心事?”他一邊收拾著假人頭的長髮,一邊問。
“嗯?”金善子顯然沒聽到他的話,他不得不再問了一次。
“嗯……算是吧。”金善子勉強笑了笑。
“這副樣子,挺像懷春少女的。”宮平和她開起了玩笑,沒想到金善子的表情卻一下變得黯然。
“怕是被你說中心事了。”運在旁邊說,“不妙啊,金小姐要移情別戀,不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
宮平瞪了運一眼,運哼著小曲飄到一邊。
這時,一輛灰色的別克車停在了韓式髮廊門前,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從車裡走了出來。這人身材挺拔,微有些消瘦,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白色襯衫的扣子一直開到胸口,並沒有系領帶。
“善子。”一進發廊,這個男人就大聲叫起了金善子的名字,從這麼親切的稱呼上可以看出兩人關係不一般。
宮平感覺金善子的身子顫了一下,不由帶著複雜的心情望向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眼神很深邃,鼻樑筆直,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下巴上微微有些青青的胡茬,一副歷盡滄桑內心深如海洋的樣子。
“你來了?”金善子看著那男人,笑得很不自然。
“在忙什麼?”男人打量了宮平幾眼,宮平衝他友善地笑了笑,男人沒理宮平。
“教……教朋友剪髮。”金善子有些慌張。
“朋友?”男人再看了宮平幾眼,宮平再次友善地笑了笑,這次,男人總算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有時間嗎?”男人看著金善子,深邃的目光彷彿能把她穿透。“陪我出去走走?”
“大情聖啊。”運在宮平耳邊說,“看來你的情敵實力很強。”
宮平瞪了運一眼,卻不好開口說它。運得意地喝起了歌。
“你看到了,我在忙著。”金善子尷尬地笑了笑。
“朋友,怎麼稱呼?”男人湊過來,衝宮平笑了笑。
“宮平。”宮平禮貌地回答,男人伸過手來:“好名字,有個性。我叫徐子風,幸會。”
“幸會。”宮平與他握了一下手,徐子風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借用金善子一段時間,不知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學習?”
“不會。”宮平老實地笑著,他也只能如此回答,因為金善子沒向他做任何求助的表示。
“那多謝了。”徐子風拍了拍宮平的肩膀,轉過頭問金善子:“你看,你的朋友說沒問題。現在你有時間了吧,走。”說著,伸手拉住金善子的手,向外就走,金善子臉色有些紅,神情也不大自然,但沒有反抗。
髮廊中的美髮師們,都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徐子風,但徐子風就好像看不見他們一樣,大步向前。
“我感覺,他視周圍的人如草芥。”運說。宮平點了點頭:“看起來是個很強勢的人。你看到了嗎?”他指著徐子風背後,“厄運怪物不小,看來他是個很招人恨的傢伙。”
在徐子風身後的,是一個如同長蛇般的怪物,這怪物面目極為醜陋,看上去竟然是由近百條恨意與殺意拼合而成,宮平覺得他是到目前為止,厄運怪物最接近穆山的人。
“這麼招人的恨的傢伙,恐怕不是什麼好人吧?”運嘟囔著,但宮平不那麼認為,他反而覺得徐子風身上的有一種吸引著自己的東西。
自己練習了一會兒後,宮平又去了按摩院,一進休息室,就發現陳大沖正在收拾東西,他有些驚訝地問:“陳師傅,您這是?”
“退休了。”陳大沖笑著說,“我在這裡受這麼多年氣,也該自己挺挺脊樑了。這些年我自己攢了一些錢,加上你存在我這裡的,足夠我開一間自己的小按摩房了。走,陪我去看看?”
“好啊。”宮平興奮地說,他由衷地替這位脾氣不好的老人感到高興。
離開時,經理多少有些不大痛快,將兩人送到門外,說了聲:“老陳,自己好好保重。我這人脾氣不好,過去有些什麼,你別介意。”
陳大沖一笑:“我的脾氣比你差一百倍,過去有什麼,你也別介意。只是以後別欺負宮平。”
“您既然不在這裡了,我也不會再來了。”宮平笑著說,經理嘆了口氣:“那真可惜,一次走了兩個好手。明天你再來吧,我幫你結清這半個月的工錢。”
“不必了。”宮平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