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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從座位上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我還以為你病剛好,就要熬通宵呢,年輕人,別太拼了。”四十多歲的保安笑著將他送到電梯處,宮平點頭道謝後,帶著友善的笑容走入電梯。

“你似乎對這種工作很著迷?”運看電梯裡沒有別人,便開口問他。

“無所謂。”宮平笑了笑,“工作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養活我,能讓我每個月給遠方的家人寄去幾千塊錢――要知道,在北方的小城市裡,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它足夠我的雙親悠閒地度過每一天。”

“那麼現在呢?”運問。

“現在有了另外一種意義。”宮平說,“我要想辦法接近老總。工作是最直接的方式。”

“如果你殺掉了他,公司不會垮掉嗎?那樣你就失去了工作,你的雙親也沒了那一月幾千塊的收入。”運不解地問。

“三年了。”宮平說,“我工作了三年,王小梅是第一個真正關心過我的人。從小到大,只有我媽在我生病時餵我吃過東西。”

“你愛上她了?”

“不。”宮平搖了搖頭,“只能說,當時對她和未來有一種好的憧憬,還談不上愛。”

“那為她做這些值得麼?”運更不解了。

“你是我的運啊,為什麼卻不瞭解我呢。”宮平看著運,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是在你遭到雷劈後才有意識的。你能記得你嬰兒時期的事嗎?恐怕孩童時期的事都記得很少吧?”

“抱歉,我沒想到這點。”宮平笑了笑。“我爸從小就教育我,要做好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別人怎樣對你那是別人的事,而你,只要懂得回報別人就好。我一直記著這點,所以多數時候,我寧可吃些虧,只要身邊的人高興就好。”

他看著自己的運:“還有,我要對得起對我好的每一個人。明白嗎?”

“那你的未來呢?”

“工作可以再找。”宮平說,“總裁死亡,公司不一定倒閉,因為這是家股份制公司。而如果公司倒閉的話,也不用擔憂,因為這幾年裡,我已經暗中找到了幾份適合我的工作。”

“真了不起啊。”運感嘆著,“看不出,一個辦公室裡的受氣包,卻早醞釀好了跳槽計劃。”

“生活艱辛,人都得有所準備。”宮平說。

離開了公司,走在大街上,宮平凝目細看著經過身旁的每一個人。人們或匆匆忙忙,或悠閒自得,每個人身後都跟著一個白色的影子,也都有一些清晰或不清晰的怪物,伏在他們的肩頭,與白色的影子互相對峙。

“有不被嫉恨的人嗎?”宮平看著周圍,忍不住感嘆。

“有啊。”運說,“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見有人嫉恨你。”

“不招人嫉是庸才。”宮平自嘲地一笑,“像我這樣的人,只有被人可憐與輕視的份吧。”

“如果有人知道你的能力,你身上的厄運一定會像地球那麼大。”運開玩笑地說。

“其實我現在就覺得,我腳下的大地就是我的厄運。”宮平半開玩笑地說著。運卻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正在因日光移動而變暗的大地,沒來由地一陣驚悸。

“命已經變了,運也得努力啊。”運在心中想著。

在醫院呆得太久,宮平覺得自己嚴重缺少運動,所以打算先步行走上兩條街,撐不住時再去擠公交車。走過平時騎車時不大路過的一個小步行廣場時,他的目光被街頭一個殘疾小姑娘吸引住了。

那個小姑娘大約有十一二歲的年紀,穿著一件褪色了的紅外套,褲子破破爛爛,右腿完好,左腿卻以詭異的角度彎曲著。她不住地向著行人磕頭,眼裡帶著淚水,額頭上沾滿灰塵。不少人都對這小姑娘動了惻隱之心,一塊兩塊的朝她面前的小桶裡扔錢,也有一出手就是五十一百的。

“她在幹什麼?”運並不是對人間的一切都瞭解。

“乞討。”

“她得到很多錢,可是好像並不快樂。”運說。

“是啊。”宮平看著小姑娘,她的背後有一個落寞的白色影子,無神地站在那裡,彷彿行屍走肉。

“能和它說話嗎?”宮平問運。運搖了搖頭:“它沒有智慧。”停了一下又說:“小姑娘身上沒有厄運。”

“真奇妙。”宮平可採用嘆了口氣,“沒有厄運的人,卻過著痛苦的生活。”

“因為厄運與你們人類理解的厄運不大一樣。”運回答。

宮平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走了過去,站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