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欒醒了,隔壁的陪護床上睡著,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睡不長個呢。
“不用,我不困。”
“媽咪,你是不是想等爹地醒了你就去睡覺呀?”
“……”這兒子這話,好象她不想理簡非離似的,以前是的確不想理,分分鐘都想逃離他的世界,可這會子她只想他立碼醒來,然後跟他說說話聊聊天,他的嗓音很好聽,磁性的聲音宛若大提琴音,低沉悅耳。
“媽咪,我向你保證,只要爹地一醒過來,我立碼叫醒你,這還不行嗎?”景欒說著,小手開始搖著她的肩膀了。
英子開始昏昏沉沉的,三天三夜未曾閤眼,哪怕她是鐵打的此時也累了,真的累了。
“好好好,就交給你了,這瓶輸液快輸好了,記得叫護士換藥。”三天三夜,簡非離一直在進行輸液,總想著他該醒來了,可,他就象是故意的懲罰她從前對他的所為似的,就是不肯睜開眼睛不肯讓她放下一顆心。
“嗯,我懂的。”景欒抬頭看了一眼輸液的藥瓶,然後推著英子到了旁邊的陪護床邊,英子被迫倒到了床上,一張小臉面朝著簡非離的方向,她看著他,雖然很困很困,甚至大腦都困的成了一團漿糊了,卻還是不想睡。
“媽咪,乖喲,你都很久沒睡了,眼睛都紅了,爹地要是醒了看到你這付德行,一定笑話你原來這麼在意他呢,嘿嘿嘿。”
好吧,她睡吧,再不睡就是兒子和男人一起笑話她了。
英子閉上了眼睛。
很久沒睡了。
閉上眼睛的這一刻世界安靜了下來,黑暗讓嗑睡蟲侵入了她的身體裡,英子睡著了。
總以為這一睡最少要幾個小時,然,不過是十幾分鍾,英子就醒了。
莫名的睜開眼睛,腦子裡全都是剛剛睡著的那會子的時間裡的夢。
簡非離滿頭滿臉都是血,他靜靜的靠在她的懷裡,趕來的醫生宣佈他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
那殘忍的宣佈讓她一下子驚醒,“阿郎……”跳下病床衝過去,小手也一下子握住了簡非離的,這一握,她使了很大的力氣,完全忘記了床上的男人還在昏迷不醒中。
“媽咪,你做夢了?是不是魘住了?媽咪,你醒一醒?”景欒扯扯她的衣襬,小聲的喚著她。
英子這才恍然驚醒,卻是滿頭冷汗,再也沒有睡意了,“景欒,你出去玩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要一個人那就是你出去呀,你留在這裡就是兩個人。”景欒仰起小腦袋瓜,他才不出去呢,要出去也是媽咪,這樣魂不守舍的,睡個覺也做惡夢,真真是上人操心呀。
“好吧,我想陪著你爹地,你出去。”
“二人世界?”簡非離雖然還沒醒,可是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所以景欒覺得這一次的事件於簡非離來說是幸運的,至少媽咪現在不反感爹地了,相反的,好象特別的上心呢。
這就是傳說中的因禍得福吧。
“滾,你個臭小子,連你自己老媽都開始涮了。”
“冤枉冤枉呀,我這是關心媽咪呢。”
“我看你是隻關心你爹地。”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景欒一本正經的舉起小手做發誓狀,態度很誠懇,表情很認真。
英子一下子沒繃住,笑場了,“你個小兔崽子,我就是要二人世界怎麼了?還不快滾?”
“好,我買早餐去,希望我買回來的時候,有驚喜喲。”
“這還差不多,快去。”推走了景欒,英子沒覺得有半點不妥,似乎很享受也很習慣景欒照顧自己。
景欒的小身影很快就挪到了門前,看著小傢伙開門關門然後走了出去,英子這才收回視線,可是心情又一次的沉鬱起來。
“阿郎,你醒醒好不好?”沒人在了,只有她一個人清醒在這間病房的時候,她小聲的哀求著熟睡中的男人。
歲月靜好,往事如昨。
回想起她初初撞見簡非離的時候,那時在遊艇上,只一眼,她就相中了他。
難道,那一天就是她與他兩個緣份的開始?
所以,才有了這幾年的糾隔,不管她走多遠離他有多遠,都逃不過遇見他的宿命。
手心突的一顫,英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驚醒的俯首看過去,忽而,手裡的大手又動了一下,那樣的清晰,清晰的讓她的眼睛一下子潮潤了,“阿郎,你醒了是不是?是不是?快告訴我是不是?”他若再不醒來,她真的快要瘋了,快要受不住了,那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