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踟躕了半晌,壓下心中煩躁的思緒,雲痕到底還是推開了門。
從門口到床的距離,其實並不是很長,可雲痕的腳在踏進來的時候,就彷彿灌了鉛一般沉重,步步艱難,又彷彿踩著尖銳的釘子前進般,每走一步,腳底變染血幾分,心也疼痛之分。
隨著走著,床上若有若無的聲音緩緩傳來。
那道聲音有些虛弱,似有若無,斷斷續續。
她在說什麼,雲痕聽不清,只記得每句話裡,似乎都有反反覆覆的“震天”兩個字。
門與床的距離,還是還是近的,雲痕來到了床前。
床上躺著的人也漸漸出現在眼簾。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即便此時面容蒼白到憔悴,卻依舊絕美,看上只有二十來歲的女人!
但云痕知道,女人今年三十又八!
即便是躺在床上,她穿著的,也是最華麗的衣裳,著最精緻的妝容!
她的眼睛有些無神而空洞的看著上方,嘴裡依舊在低喃著“震天”兩個字!
“起來喝藥吧!”
雲痕清冷得幾乎無情的聲音響起時,床上的女人嘴裡的呢喃終於停止了。
她扭頭,面無表情看向那張和自己沒有一點相像卻美如畫上謫仙的臉,美麗的臉一點點扭曲了起來。
雲痕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變化,他視若無睹!
“你若是死了,豈不是讓他得意了,你甘心嗎?”
你甘心嗎?
自然是不甘心的!
在女人扭曲得已經要殺了他的仇視下,雲痕將女人扶了起來,將湯藥一點點喂她服下。
而女人也喝了!
即便在喝的時候,她渾身顫抖著,拼命要掙脫雲痕。
只是,湯藥剛喝完,雲痕還沒來得及遠離,就聽到了有什麼尖銳的利器沒入血肉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胸口傳來的一陣劇痛!
他低眸,女人手中緊緊攥著一根從頭上拔下來的簪子,狠狠刺入了雲痕的胸膛!
隨即她哈哈大笑,整個人瘋瘋癲癲:“你說,此時的你和我,他會更加心疼哪一個呢!”
大概她自己是知道答案的,又大概是看到雲痕依舊沒有多少情緒的臉,她將簪子猛的拔出。
簪子尖銳的一端,已經染上了辭目的鮮血。
她緩緩將簪子移到了雲痕的臉上,瞳孔微微泛著癲狂的猩紅。
“你說,我若是現在把你的臉給劃了,他會不會傷心,又或者會不會把你給拋棄呢?”
即便女人兇狠的行為在前,雲痕依舊是面無表情,彷彿不在乎,又彷彿已經麻木了。
似乎要徹底試探出這個可能性,她眼睛眯了眯,心下一狠,就要往雲痕的臉上劃去。
這時,門驟然被大力開啟,接下來是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句急切的“住手”。
女人和雲痕的身體頓時一僵。
男人上前,一把搶過女人手上的簪子,將她推倒在床上,伸手要去拉雲痕,卻被雲痕遠遠避開了,彷彿男人是什麼髒東西般。
隨即是女人彷彿在恥笑男人般哈哈大笑!
男人約莫四十歲,面容俊朗,氣質儒雅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