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也答得用心。

陳奶奶聽得更開心，將該問的問完了，最後就只剩下誇獎，誇得程錦臉都差點紅了。

“要不是你媽媽去得早，看到你如今的樣子還指不定得把嘴巴咧成什麼樣子呢！”

程錦笑，卻轉而問道：“我聽爸爸說，當年我是您接生的。”

“可不是！你還未出生的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麼乖！天天鬧，害得你媽天天吐！你爸爸呢，就天天來煩我！嘿，這個惹人精！”

陳奶奶一邊說，還一邊點了點程錦的腦袋。可是點完，又摟住程錦，“可是誰知道，一出來就文文靜靜的，人聰明，讀書也厲害，惹人疼吶~！”

往常可能見程瑾還小，陳奶奶並不常說以前的事，而且程瑾每次過來，幾乎都是跟著程父來的。

這會難得開了頭，陳奶奶就有些停不下來，斷斷續續又說了幾件陳年舊事，只是每次結尾都忍不住嘆息。

“陳奶奶，我爸爸說，我媽是因為醫療事故才走的，是真的嗎？”

陳奶奶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就想反駁，只是‘不’字才開了頭，就恍然回想起程錦的前半句，是她爸爸說的。雖然不明白，老程家的，怎麼忽然就願意說了，但這會她肯定也是要順著說的。

程錦見陳奶奶最終點點頭，便掩下眼簾，輕聲地說，“那您跟我說說好嗎？”

陳奶奶也沒想深，甚至是連程錦最後說的話都沒聽進去。實在是今兒個突然挖出十幾年前的事情，很多記憶它不受控制地就呼嘯而來，這都是因為它深刻了啊。

她師承自家孃親，打一懂事便接觸接生這一行。

她一生未曾離開過江宜鎮，這鎮上三四十年來的新生兒，將近一大半是她親手接來這世上的。

那麼多戶人家，純樸的，善良的，骯髒的，小氣的，她見過不少。可是老程家的，是她見過的最為可善可親的人。

那兩夫妻有著這鎮上所有人都不具有的，嗯……書香氣息！

讓同他們相處過的任何人，都覺得異常舒服。

可是誰知道，老天爺對他們是如此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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