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坐在外科值班室裡,仍是在思考昨晚的問題。陳芳芳的行動小組在本地缺一個可靠的後援,在會場酒店周圍嚴密的戒備之下,沒有一個可靠的後援她寸步難行。直到現在周廷還是很不理解,她為什麼要接下這麼危險的任務,簡直是有點瘋狂了,無論刺殺是不是成功她都很難脫身。突然之間,周廷有點想通了。陳芳芳這是在自殘,受到刺激以後精神崩潰的表現,自殘傾向。
想到她的職業,長期執行危險任務的背景,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周廷心裡凜然過後,突然覺得有點擔心,擔心會被自己不幸言中了,陳芳芳這是在進行自我毀滅。開啟值班室的電腦搜尋有關獵魔騎士團的資訊,能找到的有價值的資訊並不多,倒是刺殺目標瓊斯主教的個人資訊很齊全。
現年六十歲的瓊斯主教,是委內瑞拉天主教的實權人物。這個人的人生也充滿著爭議,一九八二年第一任妻子死於家中失火,一九九八年第二任妻子和兩個孩子死於一氧化炭中毒,目前和第三任妻子兩個女兒,居住在韋內瑞拉山區的一所古堡裡,基本上是靠上萬信徒的孝敬過日子。
新聞媒體對此君的評價也很簡單,披著主教外衣的殺人惡魔。
南美媒體曾經對他前兩任妻子的神秘死亡做過詳細的報道。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媒體記者很難從警方拿到第一手的資料。周廷看了幾眼就已經在冷笑了,羅馬禮的天主教神父也能結婚,此君是個什麼貨色已經一目瞭然了,一名神棍,褻瀆天主教的騙子。
又想到在中南美那些混亂的國家,出現這種人也不足為奇。
陳芳芳這回倒是做了一個很正確的決定,這位瓊斯主教確實不配做人。有關獵魔騎士團的資料很少,只知道這是一個起源自中世紀歐洲的教會軍團,慢慢演變成了一個迷信末日論的邪教組織,在歐洲大陸曾經擁有過數百萬信徒,可以確定的是臭名卓著的聖殿教,就是該組織在南美地區的一個分支。南美蓋亞那慘案,在該組織末日論邪說的鼓惑下近千村民集體自殺,就是出自該組織的手筆。
看著這些觸目驚心的資料,周廷正義感也有點氾濫了。
在手術室忙了一天到了下班,隨便找個藉口打了輛車,直奔會場周圍的幾家酒店。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外面,試著想到前臺開個房間,卻被酒店經理客氣的拒絕了,國際會議期間酒店不對外營業,只負責給各國宗教代筆團提供食宿,周廷無奈退了出來,看著四周圍空蕩蕩的街道。
心中凜然,面對如此嚴密的安保措施,失去人群掩護的陳芳芳處境會很艱難。
毫無疑問這裡的指揮官,也是一名戰術專家,而這個人很可能是丁汝陽。
周廷站在街上思考過後,還是抓起電話打出去:“喂,丁大哥嗎。”
接電話的丁汝陽倒很輕鬆:“周廷嗎,找我什麼事情。”
周廷走進一家咖啡店,不動聲色的回答:“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看看你有沒有時間出來喝幾杯酒。”
丁汝陽明顯有點猶豫:“這樣啊,我現在有點忙,過兩天吧。”
周廷仍是不動聲色:“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丁大哥再見。”
電話快掛上之前,突然又被丁汝陽喊住了:“你等等……這樣吧,你來會展中心對面的東亞大酒店找我吧,到了酒店門口再給我打電話,我會派人下去接你。”
周廷面無表情輕輕答應:“噢,馬上來。”
掛上電話,周廷突然陷入兩難。站在哪一邊都不妥當,站在陳芳芳一邊就是害了丁大哥,是為不忠。站在丁大哥一邊去揭發陳芳芳,就是在幫那個南美來的人渣神棍,是為不義。無論是選擇不忠還是不義,都很難過的去良心這一關。
稍一思索,周廷還是決定走一步算一步,先混進去再說。繞到遠處等了半個小時,才重新打了輛車回來,走進安保嚴密的東亞大酒店。丁汝陽完全沒有想到防著他,派人下來把周廷直接領進了酒店頂樓的一間總統套房,一間視野十分良好,從窗戶裡就能俯瞰會場全景的大套房。
進門之後,瞬間就能感受到緊張的氣氛。穿一身筆挺大校制服的丁汝陽,正在對著地圖指揮一群手下,有高階警官也有武警軍官,還有防暴警察和反恐突擊隊,正在召集各支安保力量的負責人開會,讓周廷瞬間意識到這裡是負責安保的臨時指揮部,也是整個安保網路的指揮中樞。
丁汝陽對他還是很信任的,招手說話:“周廷啊你先坐會,沒吃飯吧?”
周廷趕緊露出輕鬆笑意:“沒吃呢,丁大哥……我看我還